林池躬身一拜,慢慢道:“如此还请龙王赐下信物。”
敖酆点了点头,神念已然传出。
不多时一名身形懒散面带笑意的年轻男子走了近来,眉宇之间与敖酆有七分神似,气质却犹如云泥之别。北海龙子百余,只有他与敖酆体貌最相像,气质却最相远。
“父王唤我何事?”年轻皇子看了一眼龙王,又扫了一眼几位客人,似乎并不太守规矩。
“你不是想要真身自由吗?”敖酆表面轻轻摇头,可看着这个最优秀的儿子,眼神悄悄柔和了些许:“这趟要你外出拜会各大门派长辈,只要你一路都听这小公子安排,本王便准你带真身离宫!”
龙子瞪大了眼睛,盯着林池看了半天,那炙热的眼神,只恨不得抱起来亲上两口:“这是哪位救苦救难的菩萨!天大的面子啊!只往这一站便赦了我三千年真身封印!啥也不扯了,以后除了我老爹,本皇子就认你一人面子!”
“皇子言重了,这一路还望你多多帮衬。”林池面色如常,眼前之人在蜃楼海市他曾见过,正是当时与祝明妍争锋相对的北海第十九皇子敖至嚣,心中还颇有好感。
敖酆语气一沉当头浇下一盆凉水:“本王只说准你带真身出宫,至于你有没有本事破那封印就得看你自己了。”
敖至嚣原本满面笑容立刻哭丧起来,诉苦道:“开什么玩笑!古仙洞府的诡秘境地,外加四海龙宫八大长老联手布置的封印,我要能破还等今日?”
敖酆大袖一挥不容商议:“破印不易,若你不付出一些代价如何能记得那次教训?”
敖至嚣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什么教训?那明明是本皇子教训他们!当初要不是你出手……就那几条老泥鳅想制住我
?呸!”
敖酆故作怒色,低喝道:“四海龙宫同气连枝,你杀了另外三家八名皇子!若非四海长老猜测你有可能是祖龙转世,当初早就三海来伐,岂能留你性命!”
“你就知道四海龙宫同气连枝,可人家呢?南海信了秃瓢和尚,西海几位皇子接连与一元宗长老之女联姻,东海龙王干脆就与祝崇阳拜了把兄弟,得了好处不曾想过我北海也就罢了,还借着勾搭上的势力对我们处处掣肘!”敖至嚣非但没有低头反而来了脾气,沉声坚定道:“这一甲子间我反过来被他们追着打,只敢躲在九州结界内混迹市井,你真当我活的潇洒自在?真当我没心没肺?这口窝囊气如何也要出!”
敖酆眉头一皱,淡淡道:“一甲子时光,你终于愿意与为父说出心里话。你生而天资卓绝,做何事都能独占鳌头,难免自傲自负,能忍辱负重到今日确是难为你了。”
敖至嚣抱拳一躬身,先前的市井气一扫而空;“父皇今日准我取回真身,我自不会再怨恨你。”
“我早有心整合四海龙族。只是时局如你所言,南海撂到一边不提,要对东海西海出手就得先过一元宗这关!而今准你去取肉身却是因为时机已到。”敖酆神情释然,慢慢道:“而这位小公子既是灭除一元宗关键所在,也是本王整合四海龙族的关键所在!成事与否这一甲子便可见分晓。”
敖至嚣又再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接收了如此多骇人信息却依旧波澜不惊的林池。这一次眼神之中流露出的却只有信任。
“那古仙洞府有四方幻阵,分别有四件至宝镇压。北方幻阵属水,是为父所布,你记住这些手决,届时收了那柄冰晶古剑便可破阵!西方幻阵属火由火云印镇压,东方幻阵属金由勾玉尺镇压,南方幻
阵属木由神农架镇守。破阵之法为父也并不知晓。”敖酆仔细将封印的情况述说了一遍,又道:“你这次去为父不能出手,而且无论你成事败事,这黑脸是非唱不可的。”
“儿子晓得。”敖至嚣再一躬身,龙王的心意已然再明了不过。
敖酆点了点头转向林池,顿了顿还是没再说什么,缓缓离了宫殿。
“公子叫着见外,菩萨哥,咱们这就出发?”敖酆一走,敖至嚣立刻又转了性子,好似方才一番严肃谈话从不曾发生。
“呵呵。”林池轻轻一笑来了兴趣,一样玩世不恭道:“走着!嚣哥前面带路。”
出了玄冰宫范围,一行人在水中御宝而行,速度不紧不慢。情绪也相对轻松,丝毫没有大战前的凝重与紧迫。
闲聊了好一阵,林池心中好奇,开口询问:“方才一直听你们说这真身分身之事,却不知是何解?就我所知分身多以灵力为源,或是以神魂夺舍,皆是难以久持的门道,何以龙王和嚣哥你的分身可以有血有肉如新生一般?”
敖至嚣并不私藏,细细解释道:“想必你也知道,真龙乃是这一界最强妖兽,便是渡劫入了仙界也未必能完全化为人形!父皇与我的这种实力不逊本尊的实体分身,是以天地间最珍贵的天材地宝为身造就精气,再以一半元神练就神魂,三者合一即为精气神合一,犹如生出一尊可以独立于本尊之外自由生存自由修炼的第二个自己!这种分身,只有能达到分神境界分裂元神的天纵奇才才能够造就!分神本就只是几大修真境界中的一根旁枝,绝大多数人都不会经历这个阶段,因为真正能够做到元神分裂而不死的人,可谓万万里无一。就说整个北海,能够将元神一分为二的也只有我与父皇两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