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洗好后,他取走了水盆后不一会儿又折了回来,手里端着一碗白粥,她伸手去接,却被他挡了过去,盛了一勺递到她的嘴边。
这是要亲自喂她了,她张开嘴,接过了粥,他就这麽一勺一勺的喂给她。
她就那麽的看着他,他认真做事的样子真好看。
“乡下粮食有限,这点粥也是承宇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到的。”
“哦。”听他这麽说,她就觉得这粥这麽珍贵,她但无挑剔的道理,所以即使没有胃口,还是吃完了整整一碗。他似乎很满意,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过一会儿,大夫再来诊脉,若是没有变化,我们今天晚上就走。”
“嗯。”她知道,耽误不得,不说他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就是他们也不能再这里停留太久,毕竟夜长梦多。
他后来又喂了她药也是一勺一勺的,一滴都没有浪费,这也是这麽多年来,她吃中药最乖顺的一次,碗底的药渣她都喝了精光。
他又扶着她让她再休息一会儿,养足精神,晚上赶路,她听话的点点头。
她躺下后,闭上眼睛,他就站在地下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才离开。他走后,她就睡不着了,不是不困,而是有一丝害怕。在这个陌生的屋子里,不大的房间,她却觉得空落落的,为甚麽刚才他在的时候她没有那种感觉呢?
如果刚才她说怕,他应该不会离开的。可是因为心里愧疚,做了亏心事,所以不敢从容的面对他。
其实,他若是能大骂她一通,她还能感觉舒服些,因为毕竟是她闯了祸,若不是来奉天城也不会贪上这件事,如今又把他牵连进来,如果永谦知道了,恐怕是必定是胆战心惊一番。
然而,这一次他没有,从醒来到现在,一句责骂的话都没有,她甚至还不曾忘记,他见到她那会儿的眼神,欣喜的,心疼的,那是他对她的关爱。
老妇人进屋来收拾东西 见她醒着,就过来说几句话。
“看你这气色,多半是好了。”
陶陶点点头。
“也多亏了你哥哥没日没夜的照顾,有个这样的哥哥多好。”
“哦。”以前生病,他也不是没照顾过她,如今却又感觉不一样了。
“谢谢您大婶。”
“哎呀,不用客气,你哥哥该说的,该给的都给了。你就放心歇着。”
老太太笑呵呵的走了。
老太太走后,陶陶又躺下了,这一次倒是安心的睡了。
元谦再进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熟了,看着她恬静的睡容,他才觉得安心,多日来心中积压的阴霾也一扫而光了。
他坐在炕沿上,看了她好一会儿,光滑的小脸,长长的睫毛,还有那晶莹剔透的嘴唇。之前还苍白的,这会喝了药,吃了饭,到又恢复了血色。
他鬼使神差一般,居然低下头就亲在了她的唇上。这是他失而复得的宝贝,他不能再失去了,因为只有他知道这无异于剜心。
他软软的唇印下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但她却仍假装熟睡,心里其实已经砰砰的跳个不停......
元谦,陶陶和承宇在老人家的帮助下,辗转几个城市,最终做上了开往北平的火车,最后才回到了上海。
这期间,陶陶高烧反反复复,不过到了上海,就好了,唯一的还是膝盖上的伤没有好利索。走起路来还是不顺利。
元谦,怕她伤到骨头,又带她去慈济检查了一次,才放心。陶陶请了病假就待在元谦住的酒店里。养着腿伤。
白天里就和刘美琳吵吵嘴架,晚上就等元谦回来。自从陶陶住进来后,元谦倒是比以前回来的早些。不过他在上海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也该回宜都了。
只是却不知道要和陶陶怎麽开口。其实陶陶的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一直以此为借口留在他的身边,赴美的事情更是决口不提的。二人就这麽磨蹭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就在陶陶养病期间,陈允和,借着探病的名义来了这里。陶陶一见到她心里就有抵触的情绪。因为她和张楚逸抱在一起的样子,她实在是难以忘记。
她的嘘寒问暖,对陶陶而言,全是虚情假意,可自那次之后,陈允和就时不时的过来。
陶陶明白,她其实是来堵元谦的,有时候她运气好,赶上元谦在,然而元谦却也并没有给过她好脸色。
有一次两个人还大吵一架,陶陶也不是故意听的,实在是因为声音太大了,她在楼下坐着,腿还不方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所以还是听了大概。
好像是允和以元谦的名义出席了商务书局的股东大会,而且还在股东大会上表露了要元谦回商务书局任职的意思。元谦知道后当然不乐意,因为商务书局的股权是他自动放弃的。而回商务书局,确实是他的夙愿,其实不得已放弃股权后,他一直悄悄的购买书局的股票,毕竟那是他裴家的家业,如今落到别人的手上,他怎麽能甘心呢,但是他只希望通过自己的手段拿回来,而不是假借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