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后,方才松手。
此处荒废多年,平日里鲜少有人走动,更别提今夜是除夕,宫中所有人马都在朝殿及御花园附近,更不会有人贸然来这儿,且这里地势颇高,四周除了些凄凉的枯树,并无什么高耸建筑,是最适合观赏烟火的地方。
白灵儿刚站稳脚跟,喷火的视线顿时落在了莫长歌身上。
快点替她解开穴道啊!
“这儿不错吧?”莫长歌慢悠悠弯下身,从袖中拿出一块方巾,当发现是在宴会上曾替她擦过嘴角的那块时,又收了回去,他随身就只带着这么一块,哪儿舍得用它来擦拭尘埃?想也不想,便用袖子拂过砖瓦,然后,才替白灵儿解开了穴道,“坐。”
“莫长歌。”白灵儿刚得到自由,立马冲他龇牙咧嘴地低吼一声。
“在呢。”他席地而坐,还好脾气地昂着头,一副什么事也没发生的闲适表情,直把灵儿气得跳脚。
“你!”纤细的手指怒指他的鼻尖。
这家伙到底想干嘛?在那么多人眼前把自己带走,他有问过自己的意愿吗?
“就这么害怕那些流言蜚语?”莫长歌神色微暗,误以为她是在害怕与自己独处,和惹来非议,从而才会这般生气。
“这不是重点。”谁会在乎别人的眼光啊。
“哦?”这倒让莫长歌有些意外,“那你在气什么?”
“你连问也不问就带我走,不觉得太霸道了吗?”她很不喜欢别人替她做主,那会让白灵儿产生自己不被尊重的感觉。
“本王若是问你,你会跟本王走?”莫长歌愉悦地眯着眼睛,她生气的点,似乎和自己猜想的不太一样。
白灵儿梗着脖子道:“怎么可能!”
“那不就得了。”他无赖似的摊了摊手,“方才的情形,本王若不擅自做主,还不知你要忽略本王到几时。”
比起站在后方看着她与其他人谈天说地,他宁肯霸道一回,毕竟,今儿是除夕。
“本王只是想与你单独过一回新年。”他柔声说道。
看着他这副样子,白灵儿竟没了火气,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就算是这样,你好歹也同我说一声啊。”
“是本王不对。”他不介意在她面前示弱,“坐吧。”
他拍了拍身旁的瓦檐,那处方才被他擦干净,没有尘埃。
白灵儿犹豫片刻后,在他暗藏期待的目光下慢吞吞坐下。
她不是心软,只是这儿就他们两个人,万一惹他不开心,她就没办法下去了,她在心里自我催眠道。
见她还是一副别扭的样儿,莫长歌顿时乐了。
“你笑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物,再摸摸脸颊,没什么地方不对啊。
“想笑就笑呗。”他若是说出原因,她定会抓狂,这么好的气氛,莫长歌不愿破坏它。
“……”果然不能沟通,“这里是冷宫?”
“嗯。”莫长歌顺着她转移话题,“此处如今无人居住,不过往年,倒是有不少犯了宫规的妃子被关押在此。”
四方高墙,埋葬了多少红颜白骨?那些女子到死也难踏出宫门一步。
“不过,今儿用来欣赏烟火却是绝佳的地点。”莫长歌不愿说那些个沉重的事儿,除夕嘛,理应喜庆些。
“你一个王爷闯进后宫,真的好吗?”他就不怕被人发现,然后被参上一本?
白灵儿不懂什么宫中规矩,但皇子不能擅自踏入后宫的常识,她还是知道的,没见那些个宫斗剧里都这么演吗?要想陷害哪个妃子,就伪造对方与外臣私通的假象。
“本王是主谋,你是从犯,咱们一起去天牢里坐坐,似乎也挺不错。”莫长歌打趣道。
“那种地方谁会喜欢啊?”而且,她会在这里不都是因为他吗?
“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他摇摇头,“本王可舍不得看着你当啷入狱。”
混蛋,她又被捉弄了!
白灵儿气得脸色发青,特幼稚的踹了莫长歌的小腿一脚,平日里,她绝对做不出这么孩子气的举动,可是此时,她早被气到没了理智,哪儿还顾忌什么身份?只想让他好看。
“嘶!”莫长歌轻轻抽了口凉气,精湛的五官竟拧成一团,额头上甚至还有渗出的凉汗。
白灵儿不禁慌了:“你……你别装了!我根本没用多大的力。”
他明明有内力傍身,这点小伤哪能伤到他?一定是装出来的。
只是,莫长歌隐忍的表情实在太过真实,白灵儿又有些忐忑,想去掀开他的裤腿,看看伤势,又怕再被他捉弄,纠结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