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心里那些不知名的顾虑与纠结,正视他的情意呢?
莫长歌人还待在朝殿中,可心思却早已飘到了宫外。
莫谨严暗叫不好,冷冷刮了落井下石的莫长歌一眼,便撩袍从队列中走出:“父皇,仅凭一本不知来源的账本,以及一封密函就轻易定当朝重臣的罪,未免太过草率。”
“四弟的意思,难道这罪证是假的?”太子摇头失笑,“孤曾听说四弟与贺大人走得很近,但私交归私交,怎能与朝廷律法混为一谈?”
“太子!本王只是不愿见忠臣蒙受不白之冤,何来徇私一说?”莫谨严寸步不让,竟在朝堂之上,与太子杠上。
“四王爷说得没错,”四皇子党此时也纷纷出声,试图保下贺喜,“没有人证,没有彻查,仅凭这些来路不明的证据,并不足以定贺大人的罪。”
“一派胡言!”太子党自然不甘示弱,据理力争。
朝堂上,两帮人吵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莫长歌说了第一句话后,一直处于神游阶段,根本没参与到这无聊的斗嘴中,太子与四王爷各执一词,如针尖对麦芒,好似要撕破脸。
以前,他们虽屡屡暗斗,但在明面上,却还维持着兄亲弟恭的假想,自皇长孙中毒后,太子就对这个弟弟彻底寒了心,据莫长歌的调查,那毒乃是紫夜下的,而她背后指使之人,正是莫谨严,一个想害他儿子的凶徒,太子怎能不恨?
莫谨严则是认定,这些罪证乃是太子在暗中偷偷收集,对他亦是痛恨到了极点,以至于二人之间的火药味比以前更浓,更烈。
“够了!”帝王雷霆震怒,一声怒喝后,方才还吵吵闹闹的大臣哗啦啦跪了一地,不敢再造次。
“尔等是朝堂重臣,却如泼妇在此胡闹,传出去,是想让天下人看笑话吗?”
“臣不敢。”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在这种时候挑衅天子啊。
“哼,”看着下边服服帖帖的一干朝臣,皇帝心里的火气适才消了几分,阴冷的目光直直刺向贺喜,那眼神,与看死人无异,“将人押往大理寺,彻查此案。”
莫谨严心头一喜,父皇并未下旨严惩贺喜,就说明此事仍有转机。
“着刑部、督察御史及大理寺少卿三堂会审,半月内,必要查个水落石出,若他当真无辜,即刻放人,官复原职,若查明确有贪赃枉法之行,”帝王顿了顿,“灭九族,以正法纪!”
掷地有声的命令,在朝殿内绕梁不绝,莫谨严脸色一僵,朝服下,双手已黯然攥成一团。
三堂会审,其中唯一人是他的党羽,其它二人,皆是太子党,这分明是要断了贺喜的生路!
莫谨严刚想再次请命,却在抬头时,与帝王看来的目光隔空撞上。
那双眼充斥着冰冷的警告,让他整颗心跟着颤抖,求情的话到了嘴边,竟说不出口。
父皇在警告他!
意识到这一点后,莫谨严便开始心神不宁,就连贺喜在大惊下昏厥,也未引起他的注意。
“退朝。”帝王拂袖离去,徒留下一众或喜或悲的朝臣跪地恭送,待到瞧不见天子的身影后,众人才站起身来,太子党满脸得意,连背脊也比往常直了许多。
反观四皇子党,则一个个垂头丧气,犹如被太阳烤恹的茄子。
“四弟,你脸色不太好啊。”太子走过莫谨严身边时,关切地说道,“若身体不适,还是快些找太医来看看。”
嘲讽,赤裸裸的嘲讽。
莫谨严眼里怒气一转而逝:“多谢皇兄关心,本王好得很!”
“四哥啊,有病可拖不得,本王听闻刘太医医术高明,不如请他为四哥诊脉,保管能药到病除。”莫长歌也走了过来,开始火上浇油。
青筋在莫谨严的额上凸显,隐忍的怒火如爆发的火山,从心窝瞬涌上头顶。
莫长歌似是毫无察觉,还笑吟吟拍了拍莫谨严僵硬且紧绷的肩膀:“四哥不用太感动,关心兄长乃是本王的分内事。”
莫谨严的脸色在瞬息间变换数次,一会儿青,一会儿紫,就跟那川剧变脸似的,异常精彩。
他很想将眼前这一唱一和的两人拍死,却偏生得强忍,那滋味,要多憋屈有多憋屈,直让莫长歌与太子在心头连呼痛快。
莫谨严愤然离去,脑海中浮现的,尽是太子与莫长歌那两张得意且饱含奚落的面孔,据说他回府后,四王府内换了好几套瓷器,那摔砸声就没停过,而王府内的下人们更是一个个绷紧了神经,唯恐犯错,成为出气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