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紧,愣在原地望着他。上前也不是,转身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刘崇明一眨不眨地望着我,双眸就像眼前这冰湖一般,雾气氤氲。我不知怎的,忽然觉得心里难受,别过头,拉着荣娘准备离开。他身子微微一动,像是想往这边走,却还是停住了。
淳懿公主本在侧着身赏雪,许是察觉有异,倏地转过身,一眼便看见了我。不过,她眼中的讶异稍纵即逝,立刻展露笑颜,“妹妹,也出来赏雪?”说着迈着莲步走了过来,挽住我的胳膊,亲热道:“不怕妹妹笑话,这么大的雪,我还是头一回见呢。”
“雪是大呀,是很大呀。”我心不在焉地附和道。
刘崇明还是站在原处,敛着眼静静地看着我。
“这天太冷,我先告辞了。你有着身孕,也要当心着凉。”我朝淳懿公主挤了个笑容,将手臂从她手中抽出来,转过身心不在焉地往回走。
地上铺着厚厚一层雪,有些地方走的人多,踩出些紧实的脚印子。我一不留心,一脚踩滑,快摔倒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在身后焦急地喊了声,“雪阳!”
那声音我再熟悉不过,即使不去看他,我都可以想象到他说这句话的神情,就像当初我和他吊在悬崖边,他与我说,“放手,听话!”一般,他的神容就印在我的脑子里,不深不浅,挥之却不去。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回忆完,我的屁股就着了地。好疼!痛得我龇牙咧嘴。我真想去揉一揉,可觉着大庭广众的实在不雅,还是忍住了。哎,或许这就是我和淳懿公主她们的差别,她们即使跌倒也像是弱柳扶风,而我却和熊瞎子一样,一屁股栽倒了地上。
宫娥们见状连忙扶我起来,我回过头,淳懿公主正紧紧扶着刘崇明,看样子他还是没有痊愈,只见他向前走了几步,拧着眉望着我。我忍着痛,瞪了一眼他,故作轻松地说笑道:“摔个跤有必看得要这么津津有味么,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这个笑话不好笑,他没有笑,也没有和平常一样与我回嘴,我说着说着脸也蔫了下来。
我只得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冬日料峭的冷风呼呼地刮过我的脸颊,这怕是最冷的一个冬天了吧,可偏偏雪又下得这么迟。
可不知为何,脑海中反复重叠的仍是他的脸。有与我争执时怒目圆睁的,又刁难我时扬眉冷笑的,还有捉弄我时抿嘴调侃的,嗔、笑、怒、骂,可最终却停在了千秋宴上他紧握着我的手,低下头来宽慰我的笑意上。
爹爹曾未纳过妾,在我的印象中,只有妻子、只有丈夫,从未有过妾侍这样尴尬而令人厌恶的身份,可是造化弄人,而我现在偏偏就处于这样的境地,处在我曾经最不屑的境地。我知道用不上几个月,淳懿公主腹中的孩子便会出生,刘崇明也会拥有自己的孩子。我不愿去委屈自己、折磨别人。
他不会是我的归宿。
我回到暖芙殿,窗外的雪没有丝毫要停歇的迹象,大雪纷飞。
傍晚的时候,殿外突然有人禀告,说太子殿下送了样东西来。来者是刘崇明身边的黄门,只见他身后还跟着个小黄门,手中托盘,托盘上罩着块红色锦缎,从那轮廓来看,那锦缎下的物件有碗那么大。
小黄门弓着腰,将那托盘端到我跟前来,这究竟是什么?我满腹疑惑地掀开一看,入眼竟是一个精致玲珑的蟋蟀罐子,再等我揭开那罐子,里面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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