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娘的死了?”大海眼前一片漆黑,不禁如此想到。
大海现在身上不痛不痒的极是舒服,好像早晨在暖洋洋的阳光下醒来,或者是泡在一个水温合适的浴缸里,他想用手去摸摸自己的脸,可是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手可以用,他觉得身体轻飘飘的,松软的好像连骨头都没有。
耳朵里现在静的厉害,甚至静的都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大海还在想着自己死前的那一幕,十几个、几十个、还是百十几个僵尸,简直就像是疯狗一样的扑在自己的身上,撕扯着自己的身体,放肆的咀嚼,大口的吸允,毫不顾忌的吞噬,自己甚至还能想起自己血液流干的情景。
想到这大海不禁想起了远在东北的爸妈,要是让老两口子知道自己儿子是国家的逃犯,并且如此惨烈的客死他乡,这老两口子还能不能活了?村里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溺死这老头老太太。
想到爸妈,大海又想起妈包的饺子,酸菜馅的,皮薄味足,那天是最后一次吃,其他人都因为发现了陶罐没什么胃口,自己也是早早的下了桌,这多少让他有点悔不当初,可猴子那天吃的最多。
说起猴子,大海实在是对他变得有些说不出好坏,曾经觉得掏心掏肺肝胆相照,可因为老鬼的计划,猴子却变成了卧底,背了很多黑锅,也是在那一段时间里,自己对猴子的友情起了变化,时至今日真相大白,可都没来得及把事情摊开,依旧心有芥蒂。
但讲到猴子,大海脑子里又出现了邢松,都说人死万念俱灰,可大海这火气还是腾腾的直往脑门上撞,虽然他现在没有脑门。一切都是钟家搞出来的,如果不是为了给邢松逆天改命,邢松也许就在那个山沟里干着制毒的勾当,发着闷财,娶了媳妇,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可事情没有也许,从邢松第一次进入所里开始,从第一次设计罗文开始,事情就在按着一种轨迹前行,而这轨迹仿佛是早就安排好的,一环扣一环的,将这些人,这些事穿在一起,也就成就了自己的死。
想起罗文,大海不由得一笑,这个看着有些严肃的小老弟,明明比自己小个几岁,可总是显得十分老城,每天操心的算计来算计去,大海就喜欢这样的人替自己操心,自己什么事情都不用考虑,饿了吃困了睡,反正有这么个心眼全的替自己擦屁股,自己倒是乐不得的。
自己这辈子快乐的日子多了,爬过墙头看隔壁村小寡妇洗澡,跟小哥们在校门口围殴学校大哥,打游戏机中过大满贯游戏币,大筷子吃肉,大碗喝酒,开快车,打扑克,春节跟战友合伙把首长挂在树上,年初一才想起来,在武装科手指头不离开扳机的宣泄子弹,反正觉着美得慌。
可现在想来,这些快乐的事情已经开始变得十分模糊,能记住的不过是个大概,或者说记住的不过是这种快乐的情绪,具体的细节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
可这辈子所受的伤遭的罪最多的全在四队,让恶鬼追的没处躲没处藏,被蛊妖的长矛刺得哗哗淌血,还有钟家那个自己打不死的王八蛋,包括刚才还在回味被人啃食的痛楚,全都清晰的不得了。
大海不但记得住细节,还记得住当时的感觉,如此一来,是不是快乐总是让人健忘,痛苦倒是让人铭记,这么解释吃一堑长一智对么?要是祖龙在,肯定挤兑自己杀猪的唱歌剧,分不出人叫还是猪嚎。
当祖龙的名字跳出来的时候,大海就想起了曾经三个人说的话,谁先死,谁去那边占座。想到这大海就来了精神,反正自己都死了,地府只卖单程车票,与其在这想些乌七八糟的,不如先过去探探路,反正每次有任务罗文和祖龙都拿自己当肉盾,非得让自己打头阵,而自己也是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大海说干就干,可自己也没有腿,也没有手,就连想喊两嗓子的嘴都没有,这怎么办,怎么才能去地府?正想到这的时候,大海就觉得眼前这一片漆黑里忽然又两道灰色的亮光一闪!
一道灰色比较深,一道则是比较浅,这两道亮光好像是什么东西的轮廓,就在自己面前,微微的摆动着!大海本来不算好奇心重的人,但是跟着罗文久了,屁大的事都习惯先看看,尤其自己现在的处境,一点点变化对自己都是一种消遣。
所以大海也不知道哪使得劲,就这么在脑中打算往前挪动挪动,结果这一动也不知道是自己真的往前挪动了,还是那两道灰影过来了,总之大海渐渐看清了!
这灰影实际是两只猫,一只白的一根杂毛都没有,一只黑的除了眼睛没有别的颜色,两只猫嘴里叼着一条又肥又大的大鲤鱼,一只衔住鱼头,一只衔住鱼尾,全都互不相让的死命拉扯。
而那只大鲤鱼无论怎么扭动也挣脱不开猫嘴,拼命的摆动着身体,在这陆地上显得痛不欲生。两只猫看见来了人,全都一动不动,微微侧着脑袋,用那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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