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的心忽然一紧,或是骤然的跳动了一下,他想挣脱这黑暗,想要撕碎前面的黑纱,他不停的在这黑暗中前行,艰难的迈步,即便自己感受不到周围的一切,即便自己身处虚无之中,就这么张着手缓缓前行,用脚尖丈量着土地,趟开这迷雾,走向未知的前方,却怀抱着希望。
渐渐的前方出现了一个似有似无的变化,在这一片漆黑中有了第一个颜色,好像是一颗微弱的启明星,又好似一支摇曳的火把,就远远的挂在目所能及的最远的地方。
罗文好像是沙漠中瞥见绿洲的旅人,再也顾不得是不是海市蜃楼,只知道强迫着自己不停的迈动着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不断向着这个光点跌撞而行。
缓缓的这个光点变得明亮了起来,像是一尊隐藏在无际大海上的灯塔,忽明忽暗的指引着方向,可就在这时,罗文却感到了一股莫名的阻力!
好像从自己对面的灯塔涌来的海浪,一波波的推搡着自己,拍打着自己,撞击着自己胸前身后,让自己站立不稳,侵蚀着原本坚定的信心,让罗文逐渐产生了放弃的念头,好像自己现在只要停下脚步,就能安稳的躺下来,享受这难得的寂静和悠然。
罗文的每一寸关节都显得很累,脖子不知道是不是还连接着自己的脑袋和身体,酸痛从骨头里面迸发出来,向着全身蔓延。随着罗文的前行,罗文发现自己好像是在一滩无垠的沼泽中前行,每迈出一步,每晃动一下腿,都是无比的艰难的痛苦!
两只手没有抓的地方,在半空中划船一样的前后摆动,保持着身体平衡不至摔倒,鼻腔中渐渐泛出了血腥味,咬着牙咽了口唾沫,一股难以下咽的呕吐感瞬间翻了上来,让罗文的呼吸跟着一滞!
脚下的阻力越来越大,像是走在沥青池中,那胶着感裹着双腿,让人无法再迈步,只能一点一点的向前挪动,泥泞的让人几乎失去了前行的欲望,身心疲惫的只想站在原地休息,哪怕被着无法撕裂的深潭吞噬淹没!
可罗文眼前的光点现在变成了一条黝黑隧道的出口,让他看见了那边的光明,那光明对他竟有着无法言表的吸引,让他如此欲罢不能。罗文现在腹部异常的疼痛,不知道是刚才穿越泥泞之时撞到了什么,还是这阻力本身的冲击,总之让他有些直不起身子。
就好在这里阻力大的几乎让他可以向前倾斜也不会担心摔倒,于是他就像个大虾米一样的用头顶着这阻力,然后好像顶牛一样的靠着脑袋向前艰难的踱步。
但这样又让他浑身无一不有的疼痛体现的更加明显,每一寸骨头都从里面向外的发酸,每节脊椎骨中间都好像被压了一颗三刃刺,当他的脑袋顶在这无尽的阻力之中时,被挤压的脊椎就会在每一截都会牵动最敏感的痛觉神经,然罗文痛不欲生!
肩周、胸骨、盆骨、腿骨,无一处不受牵连,然后扩散到每一块肌肉,每一处表皮,最后麻木在疼痛之中,分辨不清那里痛,也分辨不出哪里不痛!
就在罗文如生如死的前行时,耳中渐渐听到了些许声音,那声音十分难以分辨,好像一台巨大的机器嘶吼的轰鸣,又像是吹响在中段的牛角号一样的低沉,好像是在深海中缓慢的吐着气泡。
手指触摸的阻力也变得开始具象起来,脚下的地面竟变是如此平坦,罗文猛然抬头,居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这个透着白光的洞口,前一步后一步,这世界观就将发生改变!
罗文眼前终于亮了起来!
一时间让他有些睁不开眼,泪水唰的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他适应了半天才将眼前的一切看得真切,而这一切都令他无法言语,一瞬间只能张着嘴呆呆的注视着,好像新生儿一般的震惊着这个新世界!
花草、树木、石子、鸟虫,全都变得毛茸茸的,物体与物体之间不再棱角分明,不再相互孤立,好像韵湿了的水彩画一样,相互交融着,又如同印象派的油画。
身前身后到处都是一阵阵暖风,吹的人心荡漾,那树干树枝好像是变成了羽毛做的,随着这风凌乱的飘零着,但又细腻的令人发指。整齐的随着这风的流动而轻摆,唯一真实的只有他自己。
他感受着这风的涌动,随着跌宕晃动,可周遭又都是静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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