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斯拉达科为在终途堡前线待的第八个星期,一切都还在变得糟糕,他只是隐藏在无边冻原的一条条隐蔽的战壕中无数士兵的一份子,自从他和他的几个兄弟们被从帝国中部抽调到所谓的进行大反攻的部队后,一切都在变得糟糕。
他身后的堡垒城市弗兰里面充斥着那些由帝国各个地方聚集来的贵族或者议会的军队,他们在城中享受着充足的补给和相对稳定温暖的环境,而他们这些从全国各地抽调来的卫戍部队却只能在长途跋涉后便立即投入与白阳王国激烈的拉锯之中。
斯拉达科为反靠着蹲在他们挖成的简易战壕中,望着手里硬到能杀人的荞麦面包,又看了看战壕中正在歇息的其他战友,他们中有些人的情况甚至比他更差,更别提那些伤员了,伤口无法在寒冷中愈合,反而形成了冻疮,这些可怜人只能蜷缩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等待神明取走自己的性命。
他们最开始是被那些议会的贵族们保家卫国的口号号召起来主动前往终途堡前线,帝国的极东边疆去保卫所谓的‘帝国领土’,他们大多数是一些参加过开拓战争的老兵后代或者一些还余有热血的老兵。他们在第一时间加入了战斗并取得了不小的战果,后者甚至一度导致了白阳王国退守他们原先的终途堡。
但随着战争的继续,局势开始变得恶化,甚至按照他自己的想法,上面的命令对于他们这些前线的士兵来说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诡异:先是他们其中最英勇善战,经验最丰富,对他们这些志愿军与卫戍军队最好的第五集团军被随后而来的帝国东境总督宣告为作战不利,全军被降职,反而是作战毫不出力的第八集团军得到了嘉奖,把本属于第五集团军和他们这些人的战功全纳为己有;随后第八集团军的全部,第六集团军的大部都在近乎是同一天在不告知友军的情况下私自撤离了终途堡前线,这一行为直接导致了白阳王国的国王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击溃了他们用生命推进出来的战线。
这一恶劣行为几乎触及到了他们这些士兵们的底线,而议会与总督给出的解释是帝国中部的基里特恩郡发生了叛乱,但整个冻原都知道如今的守望者家族是什么货色,更别说他们这些原先分布在帝国中部冻原各处的士兵们了。再然后就是随后总督所承诺的‘增援’陆续到达了弗兰城内——只不过那些从西境来到冻原的贵族子弟军们只是来这里公费旅游,来这里混到属于自己的‘军功’,而原先两个半集团军与其他仆从军队所要维持的巨大战线如今只能依靠第五集团军的老兵与他们这些人负责。
更过分的是,在两个集团军撤走后,先是医疗物资,随后是基本的生活物品与食物,最后甚至是武器弹药的补给,一切都在减少,甚至医疗物资已经连续一周没有得到哪怕一卷杀菌绷带的支援。不仅如此,直到现在还有源源不断的因贵族议会所宣传的‘为国尽忠’为目的而到达终途堡前线的士兵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中,而他们也会很快认清到自己究竟陷入了怎样的绝望之中。
斯拉达科为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后悔于轻易听信了那些贵族的谣言,他和大部分的国民仍沉浸于先帝带给他们巨大的战争快感与责任中,但他们却并没有意识到没有先帝的帝国早已不是当初的样子。他想起了他的妻子与女儿,怀念起了之前在冻原中一座小城市里简单却还算幸福的生活。
“当时为什么会不假思索便志愿加入了这场战争呢?”他在心中反问着自己。而且他更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原本能快速结束的战争会逐渐沦落到如今的颓废之态?为什么两个集团军会私自调离?为什么他们的补给越来越少?……
清晨突然响起的炮声打断了他的思索,根据这些时日的战斗经验,他很快意识到白阳王国又开始发动了新一轮的试探攻势,在几次猛攻被第五集团军击退后,白阳王国的进攻也开始诡异起来,他们的炮击一次比一次宏大,一次比一次持续时间长,但是他们的实质性进攻却越来越弱,甚至与有几次他们仅仅是进行了炮击,他们的骑兵与术师部队却丝毫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内。
虽然白阳王国似乎厌倦了不断的进攻,但是只要炮击开始,他们这些身处在战壕中的士兵们也只能绷紧自己的神经,尽量停止自己的一切思考,把注意力放到自己战壕前的雪地上,这是一名合格军人的基本素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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