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饿可活儿还没干完,不能拿钱不干活儿!”
扭头看了看下了十成气力推车的九猴儿,拉车的黄包车夫也有几分意外地开口笑道:“嘿这还头一回见着个实心眼的孩子!得了,帮着我把车推到崇文门外善堂,我管你半拉窝头!”
拉扯着嗓门,九猴儿朝着那黄包车夫吆喝起来:“谢谢这位大爷赏了”
嘿嘿闷笑着,那拉车的黄包车夫听着九猴儿那拉扯着腔调的道谢声,禁不住边跑边笑道:“人家洋大人给你那些个大子儿,换你一声谢谢。我答应你半拉窝头,也换你一声谢谢!你这孩子倒是识数不识数了?”
刻意装成了一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九猴儿断断续续地回应着黄包车夫的问话:“洋大人赏给我钱,是叫我买吃的活活命。您赏我窝头,也是叫我吃了活命!这道理路数都是都是一样的,都得谢谢!”
耳听着九猴儿那语不成句的絮叨,克林德倒是来了jg神,再次伸手在自己胸前划了个十字:“无论早或迟。来到我主的葡萄园中劳作者,都将得到饱食!我的孩子,虽然你生长在这个蛮荒的国度,但上帝从来都不会遗忘任何一个呼唤他名字的信徒!”
像是全然没听懂克林德的话语。九猴儿只是闷声不吭地推车疾跑。反倒是那拉车的黄包车夫,也许是听过四九城里那些到处逛游的洋人唠叨过相同的话题,扭头朝着九猴儿笑道:“没听出来不是?这是洋大人在夸你呢!脚底下加把劲,没准到了地头。这位洋大人还得看赏?”
谈笑之间,脚底下跑得飞快的黄包车夫已然把车拉到了崇文门外的善堂门前。伸手从克林德手里头接过车钱,那黄包车夫倒也是言而有信,伸手从自己怀里摸出来个窝头。掰了一半递到了九猴儿的手里。
瞧着九猴儿一迭声地向那黄包车夫道谢后、狼吞虎咽地把那半拉窝头塞进了嘴里,克林德却是很有些欣赏地看着九猴儿,微微点了点头。
与方才见面的左之助胜政相比。哪怕是个在北平城街头要饭求生的乞丐。也比他懂得什么是契约jg神,更比明白怎样才叫做有始有终!
伸手在自己胸前划了个十字,克林德朝着刚刚把那半拉窝头吃了个干净的九猴儿说道:“我的孩子,你在北平城里还有其他的亲人么?”
把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九猴儿一迭声地朝着克林德应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四九城里我就一个囫囵人!”
微微点了点头,克林德回手指了指身后善堂的大门:“那么在我的善堂中充当一名杂役。你是否愿意呢?”
都不等九猴儿答话,那重新把半拉窝头揣回了怀里的黄包车夫已然朝着九猴儿叫嚷起来:“我说这孩子,你今儿这可是走了鸿运了!进了这善堂里头干个杂役,你怎么着也能混个吃喝不愁了不是?还不赶紧答应了?!”
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好运气惊呆了一般,九猴儿眨巴着眼睛,老半天才朝着微微抬着下巴、拿着眼睛余光看着自己的克林德连连点头:“我乐意!这位洋大人,我乐意啊”
满意地看着对自己连连点头、满脸都是激动神sè的九猴儿,克林德回头朝着善堂的大门走去,朝着一个迎着自己走来的德国手下用德语低声说道:“把这个新来的小家伙弄干净,再给他检查一下身体,看看有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疾病!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在一个月以内,他的身体就能承受我们给他服用的那些药物!”
看了看跟在克林德身后、小心翼翼亦步亦趋的九猴儿,克林德手下的那个德国人微微点了点头,同样用德语低声应道:“如果这个小家伙身上没有旁的疾病,那么他会是个很不错的实验材料。您知道,这些中国的流浪儿大多是因为营养不良而导致身体虚弱,但他们的胃口却好得出奇,恢复能力也相当不错。只要提供能让他们吃饱的食物,再加上适当的沐浴和适当的运动,他们会飞快的长成我们需要的实验材料!”
赞同地微一点头,克林德轻轻地吁了口气:“有时候,我甚至有了爱上这个地方的感觉——无拘无束,花上极小的代价就能为所yu为!噢那几个没能挺过上一次药物试验的小家伙,处置好了么?”
比划了个只有几个德国人才能看懂的手势,克林德的手下愈发压低了嗓门:“已经装箱密封,今晚就送出城去进行焚烧,我会亲自处置这件事情,您大可放心!”
满意地微笑着,克林德扭头朝着九猴儿笑道:“好了,我的孩子,现在让我们先去除你身上的噢,你身上的是个虱子窝么?脱了你的衣服,然后去洗个澡。在你弄干净了自己之后,我们有热腾腾的肉汤,还有新鲜出炉的面包,足够填饱你那从来都没充实过的胃口!”
呲着一口白牙,九猴儿恭顺地傻笑着低下了头:“都听您的,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