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谁来指责。
方仲洞悉了其中奥妙,不禁在心底里也升起一股寒意,那些看似公正无私的人物,原来私底下也不见得正大光明,甚至龌龊万分,虽然这龌龊也打着比较体面的旗号。
钱文义见方仲面色阴晴不定,知道他在想方才之言,叹道:“人之降生,咿呀学语,自童言无忌起,经一事长一智,直至人老成精,个中道理也实在不是你能够立刻明白得过来的,这世上人情世故,纷繁复杂,善恶自有旁人评说,好坏也只在你我心中辨明,行事大抵就是如此。”这话颇有些身不由己的感慨。这世界上并不是你做了好事就有人说你好,也不是你做了坏事就有人说你坏,恰恰相反,也有人把好事说成坏事,把坏事说成好事,就看有谁能够与中取利。世事纷纷,个人如何左右得了,自己但留一片清净心就足够了。
三皇庙前面乃是祭拜的大香炉,自有昆仑弟子在前面点火上香。钱文义与方仲到了炉台,恰巧见到一人从外面而入,那人面目清瘦,看上去略有些憔悴,只顾低头往里闯。
方仲大喜叫道:“周师兄!”
那人闻声而望,看到钱文义和方仲,连忙向钱文义施礼,说道:“弟子周青见过钱师叔,见过方师弟。”钱文义也知周青是随着方仲一起失踪的,方仲却在邀月堂里遇上,周青却不知去了哪里。
方仲道:“周师兄,我正为你之事担心的要命,你却回来了。”原本自己想偷偷溜回去救出周青,却被离金玉缠住无法脱身,随后又遇上众堂攻打要邀月堂,周青的事便更加顾不上了,只能期盼着离金玉一回去,就信守诺言的放了周青。
钱文义道:“周青,你何现在才回来?”
周青面色不自然地:“弟子陪着方师弟私自外出,本以为可以游山玩水,痛快一番,没想到……”拿眼一看方仲。
这当中还有很多波折处十分忌讳,实在不足为外人知晓,方仲道:“周师兄与我一同去了邀月堂,就是为了救那一个被夹持的女子,师父也曾见过的,人虽然救了出来却耽搁许久,便就回来的晚了。”
钱文义回想先前之事,方仲曾说那艳红是他至亲之人,点头道:“我便知你这一次不告而别,就是为此。虽然情有可原,可是不尊令旨擅自外出这条罪是洗刷不脱的,迟早要受惩罚。”
方仲道:“弟子甘受惩处,只是周师兄是弟子一力窜唆了去的,有什么事也怪不得他。”
钱文义道:“周青是三清殿弟子,他的事我做不得主,只看陆师兄如何处置了。”
周青道:“弟子既然陪着方师弟出去,早就想到了会受惩处,这点小事,不劳钱师叔和方师弟挂怀,弟子并不放在心上。”
方仲盯着周青上上下下看了几眼,微笑道:“周师兄上下还算周全,看来也不曾被人为难,小弟一直担心那大小姐回去后,要让你吃些皮肉之苦。”
周青愕然道:“什么大小姐?不过我这苦头终归是吃了一点,至少这头上肿包还未消去。”随即干笑几声,摸了摸头上一块淤青之处,那里正是被离金玉打了一棍子的地方。周青又问起方仲之事,方仲便把他入邀月堂后发生的事简要说了一说,二人议论片刻,周青告辞,往里见卢公礼和陆文甫。
方仲看着周青远处,总觉得他的气质有了一丝变化,似乎沉稳阴沉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