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不知他去了哪里?”
钱文义心中一窒,想到巴文吉已带着那渡危远走高飞,已去了那遥不可及之地,淡淡道:“这个……你巴师叔离山远行,短期无法回山,自然见不到他了。”
方仲不疑有他,只道巴文吉真个下山去了,问道:“不知道弟子什么时候有机会下山?”
钱文义道:“若无尊长吩咐,是不许随便下山的,那些有门有派的弟子学艺有成之后或可离山,你比别人不同,须要禀明掌教真人才能定你行止。日后长住此楼,你在三清殿时有何物什尽管拿来,若缺了什么,与管事的说一声。”
方仲道:“那弟子出去收拾。”
钱文义挥手道:“嗯,去吧。”方仲告辞之后,寻着玉虚宫的大道,复往前殿而来。钱文义看着方仲远去背影摇了摇头。
方仲径来关着小狰狞兽的那间兽栏狰狞兽一见方仲到来,在栏内一纵而起,挨到栅栏前不停吠叫。方仲把栏门打开,先自抚慰了一番狰狞兽,随后拨开地上茅草,取出自己隐藏在这里的包裹来。
打开包裹,上面是两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尚是初来昆仑时的穿着,早已不合身,总是舍不得扔掉。衣服下面,一个裹好的油布小包,正是普玄临别时所赠那两卷书轴。书轴旁边,一只白皙葫芦静悄悄躺在那里。方仲拿起葫芦抚摸了一会,叹了口气,把它拴在腰间,这才拿起书轴,解开来细细浏览。这两卷书轴早已熟记于心,内中所载的诸般法门略通大概,可惜随身没有纸笔,不好尝试,原本身边留有的几张旧符也莫名其妙的失去了,身上再无一张符纸。
方仲看了数遍,收拢了重新包好,心想:“天玄宫无念师伯说我施展符法惹下祸事,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把这两卷书轴带在身边,被人看到,总是不好。”犹豫了片刻,单把包裹拿了,油布小包放入茅草堆中重新遮掩。
方仲刚要离开兽栏,远处走来两个道士,一问之下居然是长平子吩咐二道来兽栏接班的。那狰狞兽日渐长大,方仲不可能总是带在身边,便央求二道多加照顾,两个道士忙道:“贫道一定好生照顾,请方师弟放心。”这二道不知从何处听闻方仲已被玉虚宫收为弟子,虽然羡慕嫉妒,却不得不着力巴结。方仲告辞去了,二道尤自互相感慨道:“同人不同命,羡慕不来。”
方仲重回钱文义所在小楼,钱文义道:“这楼下数间空房,你挑间中意的便是。”
方仲安置好自己的东西后,来到钱文义面前随手侍立。
钱文义正在书案上泼墨挥毫,淡淡道:“为师俗务繁忙,没空传你什么本事。我昆仑剑法以气御剑,气足剑精才为上乘,再精妙的剑法若这两样不行,学得再多也是无用。你安心炼气,平日里多去看同门练剑,反复练习,自然会有精益。”
方仲自己的长剑已被姬云袖给劈断了,只得道:“听巴师叔说,剑之灵性需随时日长短而增,御剑飞行、剑诀施展,都需剑如臂使,如是一体。可是弟子的长剑已毁,尚无合适佩剑。”
钱文义当然知道一把随身长剑的重要,这与修行息息相关,绝不能马虎。兵器与宝物,都是随着使用者的熟练与了解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方仲要想剑诀有成,确需一把趁手的好剑。便道:“不如你去铸剑堂领一口新的,那里宝剑甚多。为师写一张字条,你带了去交给主事的单师伯,他见过之后必然帮忙。”提笔写了字条,交给方仲。
在紫霄宫右侧有座醴泉,铸剑堂便在该处。醴泉之水不只饮用,亦可用于练剑淬火,所以铸剑堂本身也自打造兵器。方仲一路打听,终于到了铸剑堂之地。在大门口抬头看它,根本不似昆仑山其它楼阁那样朱门广户雕梁画栋,外围石墙堆砌,朴素无华,里面多是平房,以石室居多,共有数十个院落,占地也是极广。
从大门进去,立时一股热风扑面。方仲吃了一惊。原来里面十座大火炉,一字排开在大院之中,火焰熊熊烧得正欢,无数弟子正把一块块铁矿石投入炉中,更有数人精赤了上身,在炉下转职催火,真气催发下,火浪滚滚,烧灼的身上汗滴转眼化为白烟。一个手举铁钳的年长弟子见到方仲前来,喝道:“你是哪里来的弟子?”
方仲拿出钱文义的字条,双手递上,那弟子放下铁钳,接了字条一看,见是钱文义荐来的,转脸笑道:“不就拿把剑么,这个容易,不需我师父亲来,我给师弟办了吧。”
方仲喜道:“多谢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