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只有病例密度在发生变化,没有病情严重程度的变化。
这就……怪起来了。
“所以现在是为什么呢?”卢修斯也开始学克拉夫特捋鸟嘴,用这个动作帮助自己沉下心思考。
可惜好像没起到什么作用,该想不出的还是想不出。
就这么一会,已经有三个提着桶的女人路过了,成年男性似乎比较少。
雇工确实占了这里居民的大多数,早起去码头找活干,然后傍晚带着当日结算的工钱,大部分换成了面包和廉价海产,小部分存下或者变成了其他一些小物件。
而女性留在家里做些手工活补贴家用,还需要负责家务,看顾幼小的孩子。
繁重的工作和不良生活环境会给他们的健康带来持续损害,也让他们没空去思考其他更多的东西,因为单是维持目前的生活已经用尽了精力。
而只要这样的生活中出现了一个打破平衡的意外,比如突如其来的疾病,比如……克拉夫特看了眼身后,比如这片无声区里的人们。
这些意外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会拖垮一整个家庭。
他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靠在上面,叹了口气。
这段时间来他叹气的频率越来越高,大多数都是因为被各种乱糟糟的事情推着走,半是公事,半是私事,在忙碌中为打乱的计划叹气。
但也有像现在这样的,偶尔的,为自己有限的能力叹气。
他把刚才走过的路线在脑海里拼凑起来,布满病例的条状区,在逐渐稀疏,直到消失。
不管怎么样,确实有一个因素的影响力在范围内从强到弱地发展,那么这个因素会是什么呢?
而且对这个因素而言,隔离不隔离似乎区别不大,他们比邻而居却毫不相干。
他一定在某个地方看到过类似的图,也是靠着病例位置判断的,不用考虑其他问题。
书页在脑海中翻动,一旦有了一点思路就能在记忆中翻出任何相关的东西。
“卢修斯!刚才那几个拎着水桶的女人都是从同一个方向过来的对吧?”
卢修斯看到克拉夫特勐地从背靠的木板上弹起,呼唤着他的名字。
如果他有幸在异世界生活过,大概会想到某个走到哪死到哪的小学生,和克拉夫特一样,宽大镜片闪烁着闪亮的光芒。
虽然一如既往的没搞懂状况,但他还是努力回忆了一下,“嗯……大概是的?我记不清了啊。”
“对,没错,她们都是从与我们相反的方向来的。”克拉夫特想通了问题所在,单论盐潮区内的现象,完全就是经典桉例翻版。
在异界灵魂那边的十九世纪,一种着名的疾病在伦敦流行开来。一时间迅速蔓延,患者不计其数,丧命者数以万计。
在一个家庭中,一旦有一个人染上了这种疾病,其家人也就离同样感染不远了。
更诡异的是无论怎么对病人进行隔离,都无法起到跟以往其他疾病一样的效果,似乎有个诡异的幽灵常驻在了那片区域。
在这场恐怖的流行病中,两个名字被永远地记住了——“霍乱”,还有流行病学之父“约翰·斯诺”。
约翰斯诺将每一个患病去世的人都登记在了一张地图上,很快这张着名的霍乱地图就表现出一个明显的趋势,患者围绕着某个中心分布,向外开始变稀疏。
而在克拉夫特这里,这个现象更加的明显。
“水,卢修斯,是水。”
相比伦敦的状况,盐潮区的取水地简直稀少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临海的低洼位置决定了它极难存在能饮用的地下澹水,大部分时候打井的结果都是像红藻井这样的无用咸水井,徒劳无功。
所以一个稳定水源具有的影响力辐射范围将会远超其他地区,大量的居民都会在同一个地点取水。
每天一个家庭喝会到的水是统一从取水点用水桶打来的,这又解释了为什么在盐潮区呈现出显着的家庭聚集性发病。
在逐渐远离那个水源的地方,居民去那里打水的意愿逐渐减弱,转而去其它井打水,所以病例分布开始稀疏,直到距离遥远到没有人去。
刚才他们见到的拎着水桶的人,没一个是从病例集中区方向走来,又从侧面印证了他的推理。
清晰的道路又一次出现在面前,克拉夫特把靠背的位置让给卢修斯,自己兴奋地来回走动。
“等,等到中午他们醒过来,这里有一个被污染的水源,我一定要找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