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说起来也是一大奇事,李虎丘跟着郝瘸子学了一身旁门左道,却唯独没学郝瘸子那一身流氓习惯。这事儿说穿了一钱不值。三个人是关键,宋老三,燕子,卖茶叶蛋的老苗。在接近郝瘸子这个黑心黑肝之辈的同时,李虎丘身边一直不缺少像燕子和老苗这样的热心善良的人。宋老三的作用最大,虽然这厮最近二年已经开始当上包工头不大跟李虎丘接触,但他曾给李虎丘讲了很多道理,还推荐了很多有意思的书。李虎丘读这些书时,里边纷繁的字义也读不大懂,但大概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例如贾宝玉的温润如玉,韦小宝的无赖,胡逸之的痴情。
一九九一年十二月的一天,十四岁的李虎丘刚从外面跑步回来。麻利的卸掉浑身的铅块儿和沙袋,随身拿出几把飞刀在院中练起眼力来。老瘸子在屋子里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外面刀无虚发的李虎丘,深感报仇之日越来越渺茫,即便是他已经悄悄恢复了手上的本领,可李虎丘这一日千里的进步法和年龄上的优势势必让二人间的距离越拉越大。
上午十点半。哈城北站前。
北站的混混头子‘大旗杆子’正领着一帮手下,袖着手在火车站大门旁边晒太阳。车站派出所的指导员刘殿坤歪戴着帽子来到他们面前。“刚才有一位很重要的旅客到派出所反映说丢了东西,给你十分钟把东西找回来,东西是个小木盒,记住了不许偷看里边的东西,甭管里边是什么,你别惦记,否则人家能让你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派出所里,一脑门子官司的楚烈正焦躁不安的在值班室里来回踱步。今年只有二十一岁的楚烈是公安部特委最年轻的缉查员,这次下来是为了督办公安部下决心打掉的北方盗窃集团‘东北虎’一案的。没想到刚到哈城,他这个来抓贼的就让贼给顺了,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到现在他也想不起来这个贼什么时候下手的,凭他的身手和敏感度能让他毫无所觉的顺走他的包儿,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李虎丘拎着个黑塑料编织袋儿,溜溜达达来到卖茶叶蛋的老苗面前,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元的票子,往老苗钱盒子里一扔,招呼也不打直接拿了两只茶蛋,连皮儿都不扒,三口两口的吃了。又从老苗的茶叶蛋摊子后边够出一个大茶缸子来,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茉莉/花儿茶。“又下旅客包了?”老苗一指李虎丘手里的黑编织袋。
“不下包吃什么去?家里还一个闺女呢,我倒是想干点儿看包儿扛活的买卖,可您看我这样子,谁能用我啊,您啊就消消停停卖您的茶叶蛋吧,我李虎丘盗亦有道就算是偷我也是个侠盗,就好像楚留香。”说完这话,也不要老苗找给他的钱,扛起黑编织袋扬长而去。
大旗杆子的人里有个女贼叫‘挎斗儿’。(一种警用三轮摩托车)人样子长的没的说,大大的眼睛,瓜子脸,高鼻梁,小嘴巴,皮肤李虎丘一直没仔细看,反正远远看过去一片白光,走进了香气逼人,俗气的廉价化妆品味道弄的李虎丘懒得看。从老苗的茶蛋摊刚一离开,李虎丘就又闻到那股子全哈城道上混的小贼们都熟悉的香气。一抬头,‘挎斗儿’居高临下有几分盛气凌人的意思:“小崽儿,跟你打听个事儿,你今天到北站干活儿没有?”
李虎丘后退一步,这股子熏香跟蒙汗药有一拼,李虎丘担心再熏会儿自己非被迷倒了不可。这娘们就是块‘后脑帖子’(一种拍花药)。“呦,这不是‘挎斗儿’大姐吗,你咋跑我们南站来溜达了?”
“少废话,就说去没去吧,男子汉大丈夫干了就痛快认了。”
李虎丘冲她一乐,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亮晶晶的。道:“你要是不在脸上糊墙纸似地弄这么厚一层大白涂料,真是个漂亮人,就这层大白刷坏了,影响男人欣赏你的心情。”
‘挎斗儿’啐了他一口,“小崽子,你才多大个小人儿啊,就知道什么叫美了?”
“美,是来自视觉,听觉,感觉的信息,让感受者发自内心觉得舒服的一种体验,说实话,大姐,你长的就挺美的,只是你这层大白脸刷的??????”
“你能不能不用这个刷字?”‘挎斗儿’嘴里打断李虎丘的高论,心里却禁不住琢磨,小崽儿,说的还挺有道理的,一天到晚守在南站捧本书看倒不是白看的。
“姐姐,你要没什么事,我就拜拜了,我守着南站这么大个地盘儿,就我一个吃下五门饭的,我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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