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很近,就在莲花路上。
这里是最繁华的地带,赌场众多。
赵传薪看了个稀奇,只见许多的赌坊外墙上挂着红布,左边写着:白璧进来。
右边写着:青蚨飞入。
中间写着:大杀三方。
门外便放着赌桌,围了十几人,上桌开赌的约么七八人。
大呼小叫,声震瓦砾。
开盅后,叹息者有之,兴高采烈者有之,看热闹不嫌烂子大的人则鼓噪不休。
这让赵传薪想起了小时候,有段时间家里开小卖铺,每天也有人聚集在那里打牌,玩的很小,但热闹非凡。每到冬天,每天早上就有人去点卯,比任何事都要积极。
后来,村里的人去城里,城里的人往南走,关外的人逐层减少,就再没了热闹的气氛。
等他长大以后,身边亲朋好友打牌就不是曾经的气氛了,那真变成了赌博。
一桌子月收入不足四千块的选手,就敢玩十元的麻将,50-100的刨幺,看的赵传薪头皮发麻。
一天下来输赢几千块,家里有矿啊?
他曾经靠手艺赚钱,月收入十万八万都不敢这么比划。
如果只是赵传薪儿时记忆中那种怡情式玩法,他其实并不反感。
逢年过节,在鹿岗镇,他也组织麻将局玩几把过过手瘾。
可若是赌的很凶,那另当别论,这玩意儿会让人倾家荡产,卖儿鬻女,让人失去人性。
奸近杀赌近盗。
李之桃好像很喜欢澳岛,虽然内心着急,发现赵传薪望着那边,还是介绍说:“掌门,那是番摊,拿瓷盅扣住蚕豆或者围棋子,猜几颗或者单双数。”
赵传薪木着脸点点头。
像这样的赌坊在这条街上不胜枚举。
很快,就到了蜀山。
蜀山这个名字真的仙儿,但看到门脸后,赵传薪哑然失笑。
就这?
光是在外面,他就能看出内部一定很暗。
和后世去过澳岛的朋友描述的金碧辉煌的赌场大相径庭。
在1847年的时候,澳岛的赌便开始合法化。
拿牌照的说法,其实是赵传薪说的。
此时并不叫牌照,算是半专营,必须缴纳一笔费用给当地衙门口,买到房子,然后就可以开设赌坊了。
直到二十多年以后,这里才会实行和当地衙门口签订合同的专利经营。
在蜀山的不远处,新开了一家银行,这倒是吸引了赵传薪的注意力,因为银行的名字叫——鹿岗镇银行。
除此外,在蜀山的大门口,聚集了三四十人。
这些人和赌场门口的护院正对峙,但双方露胳膊挽袖子却没有打起来,只是在互相喷口水。
“尔等正常营业,为何不让主顾进?”
“正常人来玩可,你们,不行。”
“凭甚?”
“因为你们是高氏赌坊的人。”
这时候,赵传薪一行人下车。
本来是蜀山门口被人围着,瞬间,变成了那群人被裁决团的成员围住。
双方人数不相上下,可裁决团的汉子膀大腰圆,制服统一,各个剃发显得凶悍无比,那气势腾的就上来了。
高氏赌坊的人气势顿时矮了一截儿。
他们纷纷回头,变成与赵传薪等人对峙,但显然底气不足。
赵传薪拿出雪茄,李之桃赶忙给点上。
他信步上前:“你们来这是耍钱的还是打架的?”
“北佬,你又是哪个?”
赵传薪的口音一听就是北方的。
“我是蜀山的老板。”
“哦……”为首一人拉长音:“也不瞒你,我乃高氏赌坊的经理高贺,这位是叶师傅,特意来蜀山拜会,叶师傅代表我跟你们赌坊玩两手。”
此时,骝王小声在赵传薪耳边解释:“高氏赌坊是这里的赌坊老板们派来的代表,因为我们没有拜会他们,没得到他们的许可,特意来挑场子的。”
赵传薪看看高贺,又看看叶师傅,忽然问:“叶师傅,你练咏春?”
叶师傅瘦高,鹰钩鼻,脸始终板着,好像别人欠他二五八万一样。
他摇摇头:“不练。”
赵传薪忽然靠近:“不练咏春,你们他妈的带着这么多人过来,咋地?要切我中路?”
众人皆不知赵传薪是何人。
但是,一股莫名的压迫感排山倒海袭来。
高贺也不是等闲之辈,在这里摸爬滚打,江湖厮杀是家常便饭。
家业都是打出来的。
但是,他情不自禁的就后退一步。
然后恼羞成怒。
这样好像他怕了赵传薪一样。
刚想发怒,又想起对面应该是港岛玄天宗的裁决团,这些可都心狠手辣之辈,所以他又偃旗息鼓,高昂着头颅说:“据闻蜀山限额,这不,我们多带了些朋友来,他们都已经去了旁边的鹿岗镇银行存款做凭证,都愿意换筹码给叶师傅上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