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月茫然地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苦笑一下,我当然知道,她不知道,而且她也不知道美沙酮是干什么用的!我只是想要慢慢地倾诉而已,借此可以使情绪平稳一些。
我继续说:“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医生,让我来告诉你,美沙酮是一种毒品,本来毒力很小,正规用途是可以用做戒毒的替代治疗,但是你应该听过一句话,是药三分毒,而且这本身是毒品,就更是不止三分了,所以如果不经医生指导,长期慢性无规律地服用它,就会对人体的各大内脏造成损害,最后于不知不觉中,人体各项脏器功能逐渐减退,最后并发各项功能衰竭,人也就在无声无息中趋向死亡!”
冷欣月越听脸色越白,最后发展成惨白色,惊呼道:“李医生,你别吓我,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我痛苦地摇摇头,继续冷冷地说道:“你可能已经有所感觉了,但我还是要说出来,你想,商诗姐拿这种药品干什么,她跟我说是潘天高自己以前服用遗留下来的,你信吗?”
欣月惨痛地哀号道:“为什么不信呢?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我的心都快碎裂了,不过我仍然喘着气绝望般地笑道:“哼,哈,欣月,你好可爱,你想啊,潘天高那么一巨富,什么样的享受没有?能无聊到去拿毒药当饭吃么?”
欣月已经是带着哭声在喊道:“李医生,你不要说了,你全部在胡说,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绝对不可能!”
我觉得不能再给欣月或者说给自己留下什么绝望般的希望了,这样反而会增加将来的痛苦,就一下子到底吧,死也要死个痛快!所以我最后凄然地说:“欣月,咱们别欺骗自己了,你的商姐其实是个英雄,刚烈、快意恩仇、令人敬佩,潘天高令她的恋人服毒自杀,所以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潘天高在岁月的长河中慢慢品尝毒药的滋味最后一举逍遥快活赶赴西天极乐世界,也许从这个角度讲,我们要为她的胜利干杯了!”
欣月再也控制不住,用一双小手猛烈拍打着我的肩膀,眼泪将她妩媚的脸盘洗刷成了汪洋一片的沼泽,嘴里还泣不成声地喊着:“你太残忍了,没有这样的事,商姐是多么善良的女人,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
我冷冷地说:“那我问你,商诗姐有没有告诉过你她婚后和潘天高是怎么生活在一起的?没有吧!哎,其实她杀了潘天高并不表明她不善良,而是更加表明了潘天高的残忍恶毒!”
冷欣月茫然摇头,声嘶力竭地哭泣着,几近无声。
我冷然地看着她在哭,在笑,在哀号,我的心里很痛,很难受,不知道自己是否想哭,想笑,想哀号。
冷欣月柔弱的身子实在不堪痛苦的折磨,最后身子一歪,哭倒在了我的怀里。我抚着她柔顺飘逸的头发,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悲戚,埋身下去,和她呜咽成了一团。
最后,我们什么时候分开的,不知道,只知道,天亮的时候,我们各自蜷缩在一个沙发的角落,眼睛里在往下流出干涩的空气,嗓子里在往外咝咝地冒声。
两人默默无声地呆着,泪眼相望,任时间静静流淌。大山里的晨风还算清新,不知道从哪个缝隙里就钻了进来,虽然呜咽做响,倒也给我们带来了人间的气息,客厅里的日色越来越亮,最后日炽灯的寒芒完全隐没了下去,豁亮的天光在客厅里汹涌澎湃,闪耀着我们的眼睛温化着我们的灵魂,我终于恢复了一些知觉,身子略微动了动,感觉到了一丝气力,便在沙发上移了一下,用手撑着坐垫,缓缓地站了起来,站直了身子后,将目光看向冷欣月。
冷欣月眼珠子转了转,我看到了一丝生命的活力,稍微放下点心来。
我张开嘴巴想说话,却发现吐不出声来,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步履沉重、身形凝缓地慢慢移动到厨房里,找出两个杯子从暖壶里倒了两杯已经不太热的温吞水,自己先仰头喝了一杯,然后再倒满,走了出来,到冷欣月旁边递给她一杯,她茫然地接过,无神地看着。
我再轻轻呷了一口水,嗓子得到了润泽,舒服了很多,我略微酝酿了一下,感觉可以发出声音来了,便嘶哑着嗓子轻轻说道:“欣月,起来吧,时间不早了,为了监牢里的商诗姐,我们还得活着!”
欣月眼神一慌,生命气息一凛,似乎情感深处又有什么阀门被打开了,眼看着那凄苦就又要写到脸上。
哎,女人终归是女人,平时多么干练的一个人,碰到灾难性的事情,她就除了情绪没有别的了。
我怕再引发一场悲戚不好收拾,便将手伸向欣月,看向她的眼睛里是坚毅的神情。
冷欣月愕然地看我一眼,犹豫了一下,便将她那双泪迹斑斑的芊芊玉手搭在了我的掌心,我轻轻地将她拉了起来。她可能身形有点麻木了,起来后一个踉跄,我赶紧扶住她。她扭头对我凄迷地笑了一下,在我的扶持下走了几步,就恢复了身体的控制能力,轻轻地从我的怀抱里挣脱出来,默默地走向卫生间。
过...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