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有点沙哑的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我颇为诧异,愕然道:“是啊,你是哪位啊?”
那边一听,人没找错,估计是放下心来,就打着哈哈怪笑道:“李医生啊,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不记得我这个病号,我可是牢记着你的哦!” 他这一提醒,我也就马上想起来了,就皮笑肉不笑地说:“哦,原来是谭局长啊,失敬失敬,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我这一次!”
谭局长继续怪笑道:“看你说的,李医生,你可是拿手术刀的,刀这边来一点,人就活了,刀那边去一点,人就死了,到底谁饶恕谁,这不明摆着的事嘛!嘿嘿,所以啊,今天我就来巴结你了,同时也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怎么样,赏光吗?”
原来这个谭局长是想要答谢我,其实也不能说是答谢,我当时的想法是,这些当官的,深知为官之道,为人处世圆滑着呢,一切可以获得的社会资源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通过他这一场急病悟出来生命脆弱医生神圣的道理,看出我医术高超、造化奇崛将来必定大有可为,便生了结交之心,为日后能够继续有强悍生命寻欢作乐买一份保险。
我的铮铮傲骨自然是不允许和他们这样的人混为一谈的,所以我本能地婉拒道:“不用客气了,谭局长,治病救人是我们医生的天职,怎劳您还记在心上,真是惭愧了!你的心意我领了,其他的事就免了吧!”
谭局长这辈子可能还没遭遇过别人的拒绝,愣了半响,才强打着哈哈笑道:“李医生好大的架子,不过我可是真心想要答谢你,你可别这么狠心驳你老哥的面子哦!” 我还是兀自摇头说:“真地不用了,谭局长,我一介贫寒书生,向来粗茶淡饭,也吃不惯那些场子上的东西,你的心意我领了就好了!”
谭局长一听,以为自己明白什么了,便爽声大笑起来:“哈,我的李大医生,招待你这样的贵客岂能简单吃喝了事,你放心,今天不只是我请你,还另有大贵人相助,包你开心如意!”
我不明其意,愣怔道:“另有大贵人?谁啊?”
谭局长这话让我很是好奇,因为我实在想象不出来这个世界上还能有谁认识我,而且还是个大贵人!
谭局长很会见机行事,一见启动了我的好奇心,便卖起关子来:“这有何难,只要你来了,一望便知了!”
我埋头略一思索,心道,反正这些蛀虫们的钱也是从穷苦百姓身上搜刮来的,我不去享用了,反而会被他们其他的狐朋狗友给消耗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它来填塞我这张充满社会主义人性关怀的贫嘴,而且还有个什么贵人确实挺吊我胃口的,也罢,管它什么鸿门宴还是龙潭虎穴呢,愣是要闯它一闯!
于是我便抬头对静等我回复的谭局长说:“好吧!”
大概半个小时后,谭局长派来的专车就抵达了我们医院门口,当那个司机笑容可掬地给我开门让座时,我还很不适应。勉强坐了进去,倚靠着那厚厚的真皮沙发坐椅,感受着屁股底下传来的华贵奢靡的气息,我心里很是惶惑,说不上什么滋味,也许是对这种用老百姓的土地换来的尊贵享受的暗自抵触,也或者是对自己浑然不觉之间的身份转换产生一种隐隐的不安。豪华小轿车开动没多久,我心头就产生了一种作呕的感觉,胃肠道一阵翻江倒海,我极力压制住这股恶心感,赶紧摇开车窗,冬日刺骨的寒风在窗户上激荡出一股涡旋,将我扑头盖脸地席卷,象有千万把冰刀在我脸上横插猛砍,我在一阵激烈的生理痛楚中反而获得了一种清新的宁静,那股恶心感也就被生生平息了下去。谭局长的司机可能被寒风刮到了,不经意间回头看了我一眼,但对我这样反常的举止,并没有多加理会,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拧回头继续开车。
车在这个城市星罗棋布的马路上穿插驰骋,我已经懒得去理会这个城市不属于我的繁华气息,微闭着眼睛仰靠在椅背上,任由清冷夜空中的寒星冷月洗刷我晦涩的眼睛和干枯的心灵,对即将到来的场景怀抱一种茫然的期待。
车七拐八弯不知道开了多长时间,最后嘎然而止的时候,我才从恍惚的意境中回过神来,抬眼漫不经心扫射了一下周围环境,才发现车停在了一座气势恢弘的大饭店旁边,除了这坐大饭店外,周围倒也并不是多么奢华。我整了整衣冠,正欲把手搭上门把,却发现司机手脚很麻利,已经将门给我打开,做了个请的姿势,这个司机可能已经在陪侍谭局长的岁月中磨练出了好身手,整套动作都是那么流畅自然。
我对他友好地笑了笑,抬腿钻出了小车。司机顺势将门带上,便在前边领着我上了路,他没有直接引领我进入饭店流光溢彩的金色大厅,而是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把我带到了一个叫“天上人间”的地方,当我看到这个闪闪发光的金字招牌的时候,我心里格蹦狂跳了好几下,本能地不相信,再抬手背揉了揉眼睛,没错,确实是“天上人间”那四个字遒劲的笔力在我眼前幻化出一片龙飞凤舞的场景。天上人间,我的天啦,我真如同置身了天上人间,当我闻听着里头隐约扑过来的魅惑而迷幻的气息时,我的身心已经开始腾云驾雾了。我平生是个孤陋寡闻的人,来这个城市也十好几年,地名知道有我们医院,人名知道有白晶晶、商诗等在我生命中出现过的女人,活动的地点除了病房,曾经睡过觉的那个棺材盒子,就是太平间了,其他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了,但是这个天上人间我却莫名其妙地知道,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总之,我知道这是个非常有名的**,传说这里边的小姐不叫小姐,叫女宾,都是具有绝世姿容的一等一的极品,说是在她们里边随便拉一个随便开一炮就得数万元。这样的地方,我每次闻说也都是无奈地摇头凄苦一笑,从来没有在脑海里将这样的地方和自己联系在一起,哪怕是出于男人本能地一种潜意识想法都没有。可是,我今天却活生生站在了她的门前?
我一愣怔之间,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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