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到露水开始散逸前,久到听不到徐天的脚步后。她心里想,徐天这个如玉的志士,怕是要蛰伏起来了。可是琬琰也清楚,自己知道的事情与他经历过的相比不足万分之一,即使这样,琬琰清楚知道的是徐天此时选择的是他的姆妈。
后来徐天来信说,他离开了军校,转去了普通的大学。琬琰没有问他是否甘心,那天足以说清楚一切了。徐天告诉她,她或许还该叫自己一声堂叔。
因为徐天父亲徐书白是徐家远支,和徐家三叔徐墨行是一辈人。此次回去,家中发丧,等诸多事宜都有徐家本家在暗中相助,而这次还能离开上海也多亏徐家帮助。
此后徐天与琬琰的交流也只限于纸上了。
期间哥哥正彦回来过一趟,与徐天见过一面,这次面谈明显让正彦很不愉快,徐天走时,见到过琬琰一面,眼睛微微弯起,笑着看了看她,嘴里终是只说了一句,“你长大了。”
琬琰仰起头来,看着阳光下投射的树影斑驳,徐天就站在那,但是再不敢认那是自己见过的那个心中锐意十足的徐天,如同一把利刃投入了幽幽深潭,不见了踪迹,如同那无暇的玉,在那的风沙中,丝丝掩盖了那玉那心,最后只剩下满目的的黄沙。他笑着,离去。
正彦在回来的短短几天里,对于琬琰的那些变化的认识几乎是颠覆了他的认知,犹豫许久后,才正式的与琬琰坐了下来。
“你是真的想学这些?”正彦的语气越发变得冷凝,似乎之前的温和全然消失了。
琬琰点点头,“是,我想学。”
“你知道,这些东西意味这什么吗?”
“知道。”
“知道?你知道什么?这将会让你永远都生活在黑暗中,连一丝阳光都会成为奢望,没有真心,没有朋友,不会有爱人,连亲人都要远离。你跟我说你知道。”正彦似乎因徐天的离去,而生出的怨怼,在此时露出。
琬琰对于这些在爷爷那里已经是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亲自来承受,还是会有不同的。这时短暂的沉默,让正彦以为,琬琰被吓到了,正想起身。
琬琰猛地抬起头,眼睛直直的看着正彦,“我是真的知道,我也想好了。”
正彦利落起身,走出门前说,“我知道了。”
你看到过蝉蜕吗?蝉蛹在黑暗的地下度过它一生的头三年,或许更长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中,它以吸食着树木根部的液体为生。然后,在未来某一天破土而出,凭着生存本能找到一棵树并爬上去。它用来挖洞的前爪也可以用以攀援。
当蝉蛹背上出现一条细细的黑色裂缝时,蜕皮就开始了。蝉将蛹的外壳作为基础,慢慢地自行解脱,就象从一副盔甲中爬出来。
当蝉的上半身获得自由以后,它又倒挂着使其双翼展开。此时蝉的双翼很软,它们通过其中的□□管使之展开。□□管由液体压力而使双翼伸开。当液体被抽回蝉体内时,展开的双翼就已经变硬了。
如果说一只蝉双翼展开的过程中受到了阻拦,那么这只蝉将终生残废,也许根本无法飞行。
此时的琬琰正如夏蝉般,还处在黑暗的蛰伏的时期,而夏日一到,必定会发出阵阵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