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破落的其余陈设,莫行医微微苦笑了一下,说道:“正合适,劳烦诸位了。”
“哈哈,那就请先生掀起彩盖头吧。”
一方艳丽的红绸布被取下,入目是“行医馆”三字行书,落款依然是一个萧字,尚有一方束鹿苑的闲章。
“‘行医馆’——取先生之名,立先生之意。先生觉得如何?”
这医馆名字取得倒比他自己取得百草堂更为贴切、更为用心,莫行医抱拳恭谨的答道:“夫人抬爱,莫某铭感五内。”
“先生喜欢就好,我这就回府交差去了,不打搅先生了。”
莫行医扫了一眼那两名家丁,看到他们不经意间所流露出来的厌嫌神态,想是久居高门,不习惯这市井僻陋,便不再挽留。
他一直将萧仁送回巷口的马车上,才拱手作别,然后另掏取了两贯钱送走了皂吏。
再走回鱼斗巷第七间时,不少人正在门口和窗外张望那副匾额,见他来了,便向后缩了缩脑袋,他尴尬的取下悬挂在门外的棉布条,既然萧王妃都题字取了医馆名称,这百草堂的名字就只好寿终正寝了。
他抱拳环顾一周,说道:“各位乡亲父老,在下莫行医,初来宝地开了家医馆,若是今后有需要的地方,都可上门来问诊,倘若没有成效,在下分文不取。”
这么一说,周围人群的话匣子可就打开了。
“莫大夫,你是从哪儿来的呀,不是本地人吧?……”
“莫大夫,刚才来的是哪家的贵人啊?……”
“是呀,是哪家的啊,光一副匾额就镶金戴银的,好气派……”
“莫大夫,我是隔壁第八间卖字画的,有空来坐坐……”
狭窄的鱼斗巷第七间门口,众人七嘴八舌一片,但讨论的内容就没一个不跑偏的,莫行医无奈敷衍了几句,回到医馆内继续看医经。
几天下来,除了几个街坊来看看匾额顺便唠唠嗑之外,倒是没有什么正经来看病的主顾,但莫行医一点也不心急。
他阔别如此久,再次重返西京的目的可不只是为了开个医馆,将当年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才是他的首要任务。
他下意识的认为,莫折部落那一夜的哀伤必然是有人精心策划的,他要找到那个幕后的主使,问清楚究竟是为了什么。
闻人尔沁是莫行医看着长大的,其心性如何莫行医胸中有数,如果他是策划者,那他是为了图什么呢?如果布局的人不是尔沁,那在幕后指使他的又是何人?
要调查事情,必然得有线索,要有线索,必然得有信息,而自古以来打听消息最佳的去处莫过于酒馆、青楼之类的场所,这些地方都有相似的特点,那就是人多口杂。
能在大汉都城立足的人总要比外郡的穷苦百姓富足一些,更不提那些居住在内城中的权贵了。因此西京城内,下到贩夫走卒上到达官显贵,只要手头有点闲钱都爱赏光这些地儿,因为这要比独个儿在家低头喝闷酒,抬头看婆娘脸色更能令人心情愉悦。
正是在这样轻松地氛围下,无论是道听途说、吹嘘打屁,还是捕风捉影、齐东野语,其中总有几分真实性的存在。
特别是在青楼这种私密的场所,富甲一方的商贾,声名显赫的仕子,地位尊崇的贵人,为了在环肥燕瘦的美人面前体现各自的人脉与能量,所吐露的信息往往有更多的可信性。
因此,傍晚时分,莫行医收好诊具,裹了件棉袄掩上门便走出了鱼斗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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