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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老实的告诉朕,你到底要干贤帮你做什么?”十指毫不怜香惜玉的扣紧依雀的手臂,让她的脸都痛到拧了。“是不是你叫他去太医院的?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她听得头都昏了。“你一下子问这么多,我要怎么回答?”
匡卫恶狠狠的瞪着她,彷佛想将她撕成碎片。“只要告诉朕,是不是你叫干贤到太医院帮你探听芷嫔的状况?”
“我”依雀登时词穷了。
他的心宛如掉进一座深不见底的悬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刚刚太医说芷嫔是因为中了毒,所以才会造成血崩,朕的孩子因此无法保住,难道这件事真的跟你有关?”
秀致的小脸霎时血色全失,震惊、不信的瞪着他,好像不相信那些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你的意思是说我叫干贤去下的毒,所以芷嫔才会流产?你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朕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想了。”就好像一次又一次从天堂坠入地狱,让匡卫心力交瘁。“宫里的奴才都在传闻你和干贤走得很近,不知在密谋什么,连太医也曾跟母后提起,干贤似乎很关心芷嫔的事,还下时问起安眙葯,这些真的都跟你无关吗?”
依雀眼眶红润,一脸痛心疾首。“只是因为这样,你就怀疑是我下的毒?单靠别人说的话,你就把这个罪名赖给我?没有仔细的求证,就这样定我的罪?真是太好笑了,呵呵”她边哭边笑。
“那么你说,你到底跟干贤都说了什么?l他愿意再相信她一次。“朕要你实话实说!”
她张口想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
不行!她没有证据说这一切都是太后的阴谋,如果现在告诉匡卫,他一定会以为她故意挑拨他们母子的感情,根本不会相信。
匡卫死瞪着她“为什么不说话?”
“说了你就会相信吗?”依雀一脸心灰意冷。“原来你从来不曾信任过我,你的爱是那么肤浅,别人随便一句话就可以让你推翻对我的信任,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再怎么解释也没用。”
他咬着牙根“只要你说出实话,朕可以原谅你。”
“原谅我?真是皇恩浩荡。”她眼睛睁得好大,不让眼泪再滚下来。“这三个字已经定了我的罪,认为芷嫔会中毒,孩子会流产都是我干的你知道吗?这辈子我最痛恨的事就是被人冤枉,拿我根本没做的事来诬赖我,想不到现在连你也这样对我。”
依雀心痛到无以复加,以为到手的幸福居然只是一种幻象,只是吹一口气就破灭了,真是太讽刺了。
“就算我说不是,你会信吗?如果我承认了,你要砍我的头吗?”
“你!”他气结。“难道是和不是让你这么难回答吗?”
她回瞪着他“不是!”没做的事不需要承认。
匡卫几乎要把牙根都咬断了。“你敢对神界发誓?”
呵呵原来这就是心碎。
反正她已经没什么好损失的,发誓就发誓。
“我当然敢!”依雀寒着小脸,面朝外跪下。“神界在上,我,朢国王后在此立誓,若刚才所说有半句谎言,就让我再死一次。”
就在这一刻,她真的觉得死了也好,因为这个地方已经不值得留恋了。
这个毒誓让匡卫像是当头淋了盆冷水,整个人清醒过来。
难道他真的被芷嫔流产的噩耗给蒙蔽了心,也被种种未被证实的谣言给遮住双眼,居然怀疑起自己所爱的女子?
王后应该是最了解他有多么渴望拥有亲生骨肉的心情,想到她曾经陪着他哭、陪着他笑,那不是假装出来的
“雀儿匡卫朝她伸出手,要扶她起来。
依雀痹篇他的大掌,口气冷淡。“不敢劳驾王上。”
“朕只是”
她神情漠然的打断他。“王上还是多花些时间去陪芷嫔吧!她刚失去孩子,心里一定很痛苦,更需要王上的安慰。”
匡卫瞅着她半晌,知道伤害已经造成,再说什么也都是枉然。“那朕晚点再来看你。”
“来不来都无所谓了。”依雀背过身低喃道。
他紧闭一下眼,现在的匡卫无暇去顾及太多她的心情,眼前最重要的是芷嫔,还有查清楚真正下毒的人是谁。
听到脚步声离去,强撑的面具滑落了。
拖着脚步走进内室,依雀将自己丢到床上,将脸埋在锦被中,把哭声和眼泪全都隔绝,尽情的大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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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宫女站在主子的身后,为她仔细梳理如云般的黑发。
“结果怎么样了?”太后在首饰盒中挑选着今天要配戴的笄,不经心的询问。“本宫听说芷嫔已经醒了。”
她动作轻柔缓慢,深怕扯痛了主子的头皮。“是已经醒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又哭又叫,闹了整个晚上,就连王上也劝不动她”陡地,老宫女动作一顿,这动作自然也让太后察觉到了。
太后微侧脸庞“怎么了?”
“没没事。”老宫女吶吶的说。
伺候她这么多年,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她的眼。“老实说。”
看着那一根根的银丝,藏匿在漆黑之中,也就格外清晰分明。“是是白头发,不过只有两、三根。”依主子的精明,是瞒不了太久的。
叹了声气“本宫老了,也是该有白头发了。”
老宫女连忙安慰。“奴婢马上让太医帮太后调配几道养生的膳食,只要多加注意”
“算了!”太后明白她的心意,笑了一笑,眼底净是得意之色。“本宫今天心情好,几根白发也破坏不了这份兴致。”
她了解主子的意思。“太后说的是。”
“王后那儿的情况怎么样了?”扬高嘴角的弧度,似乎相当开心。
熟练的帮主子把黑发盘到头顶,再用编,也就是假发做成各种发髻妆点,并用笄固定住,最后把笄的顶端附缀上下垂的珠玉串等饰物。
“奴婢听说王后这几天都把自己关在寝宫内,足不出户。”终于大功告成,老宫女退后一步,欣赏主子高雅贵气的妆扮。“王上也不曾再去看过她,可见两人之间有了嫌隙。”
太后把玩着手腕上的黄玉手镯,嘴角的笑意带着几分诡魅。“是吗?”
“太后的心愿就快要达成了。”希望这么说能让主子更加开心。
她敛起笑意,眸底浮现一抹阴狠。“还不够!只是这样还是难消本宫的心头之恨,休想本宫就这么停手。”
“太后”
“去把他找来,就说本宫想要见他。”太后阴冷的眼底晃动着一闪而逝的柔媚,那只有再见到深爱的人才会绽放。“本宫想跟他分享再一次的胜利。”
老宫女并未劝阻她,只要是主子想做的事,就算牺牲性命也会效忠到底。“是,奴婢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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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公公。”
背后的叫声让晏福赶忙用袖口拭了拭眼角,才转过身面对。“王后娘娘愿意见奴才了吗?”无论如何,他都非见到人不可。
爆女看他难过的样子,也不好受。“王后娘娘宣福公公进去。”
“多谢。”晏福振作起精神,走进交泰殴。
原本不想见匡卫身边任何一个人,也不想听到他的事,可是晏福守在外头就是不肯走,依雀不得不让他进门。
他弯下似乎比平日更驼的背“奴才参见娘娘。”
依雀绷着秀颜,看都不看他一眼。“不用了,有什么事就快点说吧!”自从那天之后就不见匡卫人影,现在还派人来干嘛。
“奴才请王后娘娘去劝劝王上,王上已经连着十天没有上早朝,也拒绝大臣的谒见,成天就是不吃不喝,夜里也无法阖眼,再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王上是一国之君,得为朢国百姓保重龙体”
“那干我什么事?”依雀气呼呼的叫道。
虽然嘴里说不在乎,不过她还是让宫女去打听外头的状况,所以晏福说的依雀早就听说了,还知道现在大臣们呈上的奏章全都送到慈宁宫,由太后亲自批阅,没有太后的旨意,谁都不敢自作主张,虽然依雀高中是勉强念毕业的,不过慈禧太后垂帘听政的历史她可没还给老师,真的很担心匡卫会落得跟光绪皇帝一样的下场,最后被软禁起来,还被害死。
晏福仆倒在地上求情。“请王后娘娘体谅王上的心情,奴才看得出王上已经快要崩溃了,他相信王后娘娘绝不是下毒之人,不管芷嫔娘娘如何以死相逼,要王上赐王后娘娘死罪,好替死去的皇子报仇,王上仍然坚信不移”
听到这里,她悲愤的表情稍霁。
“王上夹在两位娘娘中间,真的很不好过,奴才恳求王后娘娘亲自去劝劝王上,别让他病倒了,那绝非百姓之福,朢国将会面临动荡不安的窘境。”他苦口婆心的再三劝说。
她慢慢旋过身来,还是不由得心软了。“他真的相信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那天要是不先冤枉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王上全心全意的相信王后娘娘。”晏福点头如捣蒜。
依雀咬了咬下唇,还是觉得自己很委屈,平白无故被诬赖。“他真的相信不是我害死芷嫔肚子里的孩子?”
“是的,王后娘娘。”
吸了吸气,还是有些愤恨未消。“他相信有什么用,现在全王宫的人都以为是我嫉妒芷嫔怀了龙种才下了毒手。”
晏福垂下双眼,口气沉痛。“奴才相信很快就能查出凶手是谁了。”
“让我再考虑一下。”依雀不想太快原谅他。
他在心中轻叹“是,王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