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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了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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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上半身一凉,衣衫被扯掉,叶落心里涌上来无边的绝望。

    “啧啧,身材也不怎么样嘛……”樊肇柏将她的衣服勾在手指上,摇头叹息着,手指往下一软,衣服飘然落地。放肆的视线落在叶落的身上,肆意地将她的恐慌绝望收在眼里。

    叶落的双手无法挣脱控制,只能慌乱无措地扭动着身子向将自己藏起来。虽然仅仅是脱去外衣,内衣还好好地在身上,她却已经觉得自己像是被剥光了摊在人前。

    挣扎扭动中,泪水越来越多,视线模糊成一片。

    这让樊肇柏更加的高兴起来,不断地用言语刺激她,让泪水落得更快。伸手摘了几颗豆大的泪珠,涂在她的唇上,他邪魅地笑着道:“怎么又哭了?你不知道这楚楚可怜的样子,会让男人更加兴奋失控的吗?男人的征服欲望一旦失控,那可是很粗鲁的,你确定能承受得了吗?”

    “混蛋!”叶落不断地落泪,无法说出更多的话来。混乱无措的脑子,也只能骂出这两个字。因为体力的关系,挣扎也变得软弱起来。

    “呵呵,终于又开始骂了。尽情地骂吧,趁你现在还能开口骂。等下,你这张嘴可是要用来激情叫喊的,知道吗?”樊肇柏冷冷一笑,手抓住她的内衣,只要轻轻一用力,她的上半身就要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

    “呜……”叶落哭着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挣扎,却依然徒劳。这种不管你怎么努力都没有意义的感觉太糟糕,糟糕得她绝望得不想再无谓挣扎了。

    樊肇柏已经准备好了力道,因为想要戏弄羞辱她,所以动作并不急躁。叶落以为一切已经无法挽回的时候,手机铃声大作。

    樊肇柏的动作停了下来,拿过手机一看,按下接听放到耳边。对叶落的压制,依然没有放松。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脸色一沉,终于放开了叶落。

    四肢一得自由,叶落手脚并用地缩起来,拉过一旁的被子将自己整个的包住。脸在被子上用力地蹭了蹭,将泪水蹭去,视线又清楚起来,警戒地瞪着在窗前接电话的樊肇柏。

    过了一会,樊肇柏挂了电话,大步向她走来。

    叶落吓得一拉起被子,鸵鸟似的想将自己整个包裹起来,不要再面对这个禽兽。

    樊肇柏却更快一把抓住被子,但并没有拉开,只是让她的头露出来。然后伸手抬起她的下颚,凑近一笑。“今天就暂时放过你,改天我们再好好地玩玩。希望到时候,你的表现会更让人高兴,嗯?”

    说完手一甩,几步就出了房门。

    “呼——”直到脚步声渐渐地远去,叶落才大大地送了一口气,用力地喘了起来。缓缓地闭上眼睛,手抚上心脏的位置,身子还止不住颤抖。

    突然,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又响起来。

    叶落吓得抓起一旁的衣服往身上套,掀开被子就想冲过去把门锁起来。人还没扑到门口,脚步声已经在门口停了下来。惊慌抬头一看,发现是那个照顾她的小姑娘。绷紧的神经又一松,叶落觉得有些晕眩。捂住额头,缓缓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忍不住,问那个小姑娘:“他还在楼下?”

    小姑娘愣了一下,才明白她指的是谁,于是摇摇头。“范先生刚刚离开这里,还带走了好几个人。”

    叶落闭上眼睛,用力地吞下翻涌而上的那些恐惧,慢慢地冷静下来。然后一颗一颗地,将衣服扣起来。

    “你还好吧?”小姑娘看着她的动作和神情,小声地问道。

    叶落摇摇头,本来想对她笑笑,但没成功。这一场奋战,她的力气几乎都要被消耗干了。最糟糕的,是那种死命挣扎却徒劳无功的感觉滋生出来的绝望和恐惧。心脏像经历了一场恶战,也疲惫不堪。

    刚刚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樊肇柏还带走了一些人,是为了对付聂鞅吗?他是不是看到那个电话,要来救她了?他一个人来吗……

    “我想吃点东西!还有,我身体不舒服,麻烦你把医生给我喊来。”叶落牙关一咬,转头对小姑娘说道。她要吃东西,要让医生帮她处理身上的伤,等聂鞅来救她的时候才能够有足够的体力跑人,而不会拖累他。现在,还不是绝望的时候!没能够保证聂鞅平安无事,她没有资格唉声叹气,更没有资格绝望。

    “好的。”小姑娘飞快地去了。

    叶落整理好衣服,开始运转脑子。要怎么样,才能在聂鞅来救人的时候帮上他的忙?

    接下来的五天,樊肇柏没有出现。屋子里的人果然少了好多,而且守在她门口的两尊门神也不见了。所有的防守似乎都转到了屋子外面,叶落可以在屋内自由地活动。

    厨娘换掉了,叶落心里很愧疚,不知道上一次那个厨娘遭受了怎么样的对待。以樊肇柏那样的心狠手辣,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一个背叛他的人。那个厨娘,怕是凶多吉少了吧……

    第六天的时候,叶落正在大厅里看电视。还是欧美电视台,正播放音乐。在屋子里什么都不能做的叶落几乎要发霉,能听听音乐也是好的。

    突然的,屋子的一个方位有了动静,似乎是有人潜进来了。所有人都往那边去了,只留一个人守在门口看着叶落。

    叶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砰砰砰的声音好厉害。她明白,是聂鞅派人来救她来了。他自己是不是也亲自来了?这间房子肯定有所布置,如果她能逃出这个屋子,也许能帮上他的忙。可是守在门口的那个人那么高大,她要怎么做,才能将他摞倒?

    叶落立马转动视线,搜刮屋子里所有能够派上用场的东西。可是很可怜地发现,几乎没有什么她可以拿来打人的工具。如果不是能够一下就把他击倒,惹怒了那人,她要是被打一顿受了伤,就更加逃不掉了。

    如果还有一个手表那样的麻醉针,那该多好!可惜,手表被樊肇柏那混蛋砸碎了,麻醉针也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屋子里没工具,她身上也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了,怎么办?

    视线动来动去,叶落注意到落地窗前的盆栽。她曾经挪动过那些盆栽,她知道自己能抱得起来,可是那个人要比自己高得多,她能够砸得到他的头吗?如果砸不到头,那砸什么地方能够让他无法阻止她跑出去?对了,脚!

    叶落用力地吞了吞口水,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刷一把拉开那窗,那个负责守着她的人果然看了过来,叶落转身拉上窗帘,那窗帘是足够厚的,从里面是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那个人看不到她,肯定会急着赶过来,叶落早已经将最重的盆栽抱在怀里。那盆栽很重,她平时也许还抱不动,可是为了逃命,她抱起来了。

    脚步声果然响起来,那个人飞快地往落地窗走。从中间一把撩开窗帘,探出头寻找叶落的身影。

    叶落看准时机,使出全身的力气将盆栽砸了下去。在人吃痛弯腰时,又飞快地端起另一个砸向他的脑袋。仅凭她的力气,这一下是砸不晕那个人的。于是叶落马不停蹄地搬起更多的盆栽,一股脑地往那个人身上砸,直到他倒下去为止。

    看着躺在地上流血,但依然没有晕过去的人,叶落粗粗地喘息。顿了一会,扭身从窗帘闪了出去,仓皇逃跑。因为她已经听到那边有人听到砸东西的声音,嚷嚷着跑过来了。

    撒腿冲出去,叶落听着脚步声快到了。匆忙之中,只得钻进那些花草树木的中间缩着身子,连动也不敢动。

    就在此时,叶落听见有人压低着嗓子,轻声呼唤:“聂太太,聂太太?你在哪?”他是用法语说的。

    叶落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犹如黑暗中突然看到一丝微波的希望那般。这里的人都喊她叶小姐,没有人喊她捏太太的,是不是聂鞅派来救她的人?但她又不敢造次,实在难以再相信出现在这宅子里的任何人。这个陌生的声音,焉知不是为了骗她现身而设下的圈套?

    叶落屏住呼吸,却听那人一边寻找,一边轻声说:“别害怕捏太太,我是聂先生派来的,一直没办法跟您单独说上话。聂先生让我带您出去,请您现在出来好吗?”

    叶落心里怦怦直跳,又听得那人说:“您别怕,我确确实实是聂先生派来的,他让我告诉您四个字,孽根惩罚。您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对吗?”

    这么说,真的是聂鞅来找我了?

    那个粗鲁的玩笑,是他们夫妻二人的私密话,别人是绝对不知道的。

    叶落正迟疑着,突然之间,一个人影出现在她面前。叶落吓得连连后退,眼前一个高大的白种男人,三十岁左右,灰色眼珠打量着她,竟然是那位寡言少语的园丁。

    他见叶落惊慌失措,立即双手举高,快速地说:“聂太太,别怕,请马上跟我走,我们要立即离开这里。”

    叶落勉强镇定地爬起来,心快要跳出胸口了。但还是坚定地对他说:“走吧。”

    他点点头,说:“跟我来。”

    他们迅速跑出内院,这时叶落才发现,门口倒了两名警卫,也不知是死是活。惊诧地看了那男人一眼,他淡淡一笑:“没要他们的命。”

    叶落点点头,跟着他跨过去那两人,朝内院通往外面的侧门跑去。

    那天樊肇柏的一顿打,直到现在还没有好彻底。此刻跑动痛得厉害,但被抓获的可怕更甚于一切,令叶落已经无暇顾及身体的种种不适。尽管如此,她仍然速度太慢。法国人等了几次,终于不耐烦地一把携住她,带着她快步穿过后院,朝往常运送食物的通道过去。那扇漆成橘红色的金属门此刻就如一扇救赎的门户一样召唤着,叶落喘着气,几乎跌跌撞撞而迫不及待地朝它奔去。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有人用中文喊:“谁?你们是什么人?!”

    叶落悚然一惊,法国人一把护住她,喝道:“糟糕,被发现了,你躲在我身后,明白吗?”

    叶落被他推到身后,紧接着,她听见警笛鸣响,不少人从宅子里各个地方奔跑出来。紧接着,有人用中文嚷了一句:“别放过他们!要是被他们逃了,先生一定会重责!”

    随即,耳朵旁竟然开始响起子弹飞射的嗖嗖声,叶落此时心里已经惊吓到麻木,只知道机械般跟着法国人逃窜,手脚并用,在子弹停歇的间隙朝前爬去,迅速躲到下一个遮蔽点。

    走廊上十八世纪遗留的精致穹拱廊柱此刻成了为他们的掩护。法国人护着叶落,一边冷笑着掏出大口径枪,上了膛,边反击边退走。他枪法似乎很准,在叶落蒙住脑袋蹲着时,仍然能隐约听到对方的惨叫声。

    在枪响和惨叫中,叶落浑浑噩噩,被他拉着终于跑到门边,已经可以看到斜对面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两个人均精神一振,法国人一把推她,喝道:“快,上那辆车,它带你……”

    他一句话没说话,忽然闷哼一声,脸上现出痛苦之色。

    叶落低头一看,他腹部一处殷红,正慢慢扩大开来。他低声咒骂,苍白着脸,举枪射击,喝道:“快,你先上车,我掩护你。”

    叶落此时忽然有些清醒,聂鞅的目的如果只是救她,那么便腾不出人手来援救这个人,她颤声道:“我,我们一起走。”

    “我不会感激你的愚蠢,快走!我没多少发子弹了!”他咬牙怒道。

    “不!”叶落坚决地摇摇头,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将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喝道:“少废话,那就别浪费子弹,给我一枪一个,然后我们立即跑!”

    他灰蓝色的眼珠默默看了叶落几秒,忽然一笑,说:“果然不愧是聂先生的女人。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齐洛。埃克萨斯。”

    “叶落。”叶落淡淡地说,真佩服他们两个人还有心情在这种情况下寒暄。一颗子弹嗖地击往他们头顶,两个人猛地一缩脖子,上面大块白灰掉了下来。

    “我现在打左边那个,枪声一响,我们立即跑出门去。”齐洛低声对叶落说。

    叶落点点头,架紧他的胳膊,卯足了劲。齐洛探头射出一枪,叶落立即用力撑起他,往橘红色大门跑去。身后枪声大作,但她已经管不了那许多。

    见他们跑出,车内已经迅速下来两名黑衣大汉,一个举起机枪反击回去,另一个跑过来接应他们,大声用英语喊:“聂太太?”

    叶落点点头,喝道:“是我,快过来帮忙!”

    “齐洛,你受伤了?”那人怒喝一声:“这帮狗娘养的!”

    “别废话了爱德华。”齐洛虚弱地说:“腹部中弹,快走。”

    爱德华立即将叶落和齐洛两个人护到车门前。

    就在打开车门的那一瞬,叶落忽然听到一声奇异的锐响,就如空中气流那种刺破耳膜的尖利声,但又几不可闻。随即,她觉得背后一麻,一阵钝钝的痛感随即扩散到全身。

    叶落双眼一黑,在扑倒前一刻,口型无声地喊出两个字:“聂鞅。”

    叶落感觉到自己正在飘荡,感觉自己一直在飞,朝着头顶光明而宁馨的所在飞去。耳边仿佛听到极其悦耳的音乐,说不清什么旋律,但却仿佛一只手,轻轻地,从头到脚安抚她的灵魂。

    所有她曾经背负着的,承载着的痛苦和无奈,全都释放开来。叶落四肢放松,如同一个漂浮在空中的水泡一般向上飞翔,一种巨大而持久的幸福从内而外生出来。幸福到,她全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咧着嘴在欢笑。

    可是,这么幸福的时刻,却有不合时宜的哭泣声总在骚扰。那是一种低沉而压抑的哭声,仿佛哭的人用看不见的大手,将心脏使劲搓捏,那眼泪是直接从心底分泌出来。

    听得叶落心烦意乱,本来确凿无疑的幸福似乎也大打折扣。叶落有些不耐烦,仿佛伴随着那阵呜咽,还有一些喃喃细语,犹如魔音入耳,影响她向上飞翔的速度。渐渐的,那细语变得清楚起来,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嘶哑着,蕴含了巨大的痛苦,在那里说:

    “我受不住第二次的,你他妈别这么看得起我,我受不住第二次的……”

    叶落心里莫名地难过了起来,那个声音传递过来的痛苦如此真切,宛若背负千斤重担一般令人感到窒息。然后,她又听见那个声音,殷切地,祈求地,带着小心翼翼和焦灼,带着无奈和痛彻心扉的隐忍,一遍一遍地,不厌其烦地说:“醒过来,醒过来吧,醒过来,求你,醒过来好不好?落,我知道你听得见,都是我不好,我的错,我只求你醒过来好不好,醒过来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

    叶落心里一颤,轰然一声,她奋力分开无边的黑暗缠绕,奋力挣扎。猛然之间,她睁开眼睛,迎接她的,果然是满室光明。

    还有一个形容枯槁,瘦骨嶙峋,满脸胡渣的男人,布满红丝的眼中死死地盯住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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