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山其事 (4)

    释净院中，除了他自己，灭缘师兄，灭海师弟，以及觉迷老友之外，余下千余名弟子均是人心惶惶，不敢踏出山门半步……千百年来，从未有一天似现下这般哀痛黯然过，此番妖兽浩劫再起，凄风惨雨，百姓叫苦连天，生灵涂炭……！

    ……机会还未到，机缘还未熟！

    黄衫人影开始怀疑，天下苍生还有活命的机会么？让天下苍生活命的机缘，又在哪里？

    “灭灯老友！”说话之人一袭青衫，头上灰白色的发鬓高高挽起，满脸皱纹，神色凄苦；正是觉迷道人，然，此时的觉迷道人身形佝偻，一眼看上去，比之数月前在青城山，已是老了数十岁。

    灭灯大师闻言也不转头看他，径自眺望着西北方向的天空，连连叹气。

    觉迷道人瞧着他的背影，突然泣不成声，“灭灯老友，任是贫道再修行百年、皈依佛门千年，受我佛教诲熏陶万年，顿悟了，也无法洗刷贫道犯下的罪孽……！”

    灭灯大师知他为一十八年前在长白山中捡回向阳抚养长大之事，而感到愧疚，迷惘，逐是转过身来，合十叹道：“阿弥陀佛！觉迷，月有圆缺，人有悲喜，花开花落，缘起缘灭，这世间的一切，皆是因‘缘’字而起，自会因‘缘’字而灭；上天竟是让向阳出世，便是有他出世的因由，天意如此，你毋须自责。”

    “可……！”觉迷道人还是感觉万般凄楚。

    灭灯大师哀叹一声，再次合十道：“阿弥陀佛！觉迷，你只需记住四字：一切随缘！”

    一切随缘？觉迷道人愣了片刻，再看灭灯大师，他已盘膝坐下，面朝西北，一手竖在胸前，一手持珠，口中念念有词。

    天际，依旧晦暗一片……一切随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