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自己走了进来,转过那道十二扇的花鸟屏风,看见牧瑾正在喂奶,愣了愣,脸上便有了薄怒,大刀阔斧的坐在炕对面的椅子上问人:“奶娘去哪了?!”
也是奶娘背,见一时也没自己的事,恰巧就出去找人闲聊去了。
夏青直言道:“回爷的话,奶嬷嬷没在。”
弘晖冷声道:“打上十大板,换了!”
夏青生怕牧瑾求情,抢着答了个是,出去就吩咐:“没听见爷说的话?找见人打十大板,换了!”
牧瑾却出人意料的并没有出声,弘晖顿了顿才看牧瑾,昏暗的灯光下见她微垂着头一直专注的看着吃奶的孩子,面庞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隐约可见她眉心的那一点美人痣,妖娆妩媚,魅惑人心,一抹浅笑犹如几缕幽香,在这夜晚时分,越发多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连弘晖这样冷清的人也顿了顿,片刻才移开目光。
这后宅里所有的女子都没有她这样的容貌,却也没有她这样软弱的女子。
他惋惜,却也紧紧只是淡淡的惋惜。
来了这总是这样,也说不上什么话,弘晖也只是看看,毕竟是正妻,若被欺负的太狠了,也不是他的脸面,他起了身:“爷走了,你好自为之。”
孩子吃完了奶,牧瑾仿佛也才注意到弘晖,抬头惊慌失措的看了他一眼,那鹿一般清澈的眼眸里满是惊吓和无措,脸颊腾的红了起来,慌乱的扯着将自己的衣裳放好,挡住胸前的一片春光。
弘晖从来没有在牧瑾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生动的神情,一时到怔住了,孩子都生了,没想到还是这样羞怯,他一时到又坐了下去。
弘晖又坐了回去,牧瑾瞪大了眼看他,像只不知所措的白兔子,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弘晖便也看牧瑾,那幽深的凤眼里泛着点点的光芒,谁也看不清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两个主子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一个看着一个,下人们心里着急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帮忙。
有小丫头在外头探头探脑的看,王峰看见出去问了,回来看着弘晖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打断弘晖这难得的兴致,到是牧瑾瞧见了,开口问:“可是平姨娘又哪里不舒服?”
身旁站着的应嬷嬷恨不得上去捂住牧瑾的嘴,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牧瑾的口气听在弘晖耳里却是另一种感觉,仿佛平氏这种惯用的法子,必定会对他有效,而她语气里的急切,让弘晖微微的不自在,似乎在坐下去就是自己硬贴了上来。
弘晖的面上又成了那淡淡的样子,起了身:“走吧。”
弘晖带着王峰走了,牧瑾嘟了嘟嘴,自己躺下,不理会一屋子又无奈又气愤的下人,在也没有什么比按时睡觉对自己的身体好的了。
弘晖出了屋子径直朝着前院的书房去,王峰想了想在一旁问:“平姨娘那......”
弘晖的脚步顿了顿:“请了大夫过去看,就说爷今晚有公事。”王峰虽然意外,但还是恭敬的应了是。
弘晖的这个安居院,虽然也属于雍亲王府一部分,但却也是隔出来一个单独的院子,有大门跟雍亲王府相连,也有自己的大门和偏门可以随意出入,前院是弘晖待客起居办公的地方,后院有正院和左右跨院还带有一个不小的花园,东跨院住了平氏,西跨院住的是元氏和谷氏。
王峰想了想,还是亲自去了东跨院见了平氏,平氏的屋子里常年总有一股淡淡的药香,一进门便让人觉得有种娇弱感,散了头发,穿着里衣的平氏娇弱无力的趟在床上,面上不施脂粉,但她那周身的一股柔美感比年侧福晋还胜了几分,哪个男人看了都要怜惜几分,在加上又是年侧福晋给的人,也难怪会得爷的喜欢。
平氏听说弘晖不过来看,眼里便蓄了泪,轻咳了几声叮嘱王峰:“爷有公事要忙,但你还是要劝着爷注意身子。”
王峰应了是,又退了下去。
王峰一走,平氏的脸便拉了下去,问青柏:“是不是奶奶跟爷说了什么?”
青柏摇头:“奶奶什么也没说,只问了句是不是姨娘又生病了。”
平氏微微皱眉:“我想她也说不出个什么,难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平氏一整夜都翻来覆去的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让弘晖心里不高兴,第二日起来咳嗽就重了几分。
木槿夜里到也没法很快入睡,满脑子都是这个身体的身世,隆科多的嫡长女,这该是多么让人“喜庆”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