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临了。果然,略显嘈杂的脚步声停在了沙玛面前。
眼上的黑布被扯落,牢房内本就昏暗,沙玛并不需要很长时间适应光线。很快看清,自己面前站着三个人。
其中一个人为沙玛松绑,另一个人戏谑地拍拍他皮开肉绽的脸颊,“走,送你上路。”话音一落便联合第三人,将沙玛从地上架起来。
机会来了,沙玛借力使力地站直,手反扣在那人还来不及从他肩上拿开的手,柔软的舌卷着刀片,轻轻地将刀锋泌出唇瓣。
对准那人的颈动脉,一划。
瞬间,血液喷溅。
滚烫的血珠喷在沙玛冰冷的脸上,被困在牢笼中多日的心在杀戮的欢快淋漓之中,奇异地感受到一丝快慰。
沙玛轻笑,眼中弥漫着不屑,不知是那个男人是太小瞧了自己还是如何,派过来的这三个人都并非沙玛之前经历过的那些顶尖高手。
第二个人见同僚立即捂住脖子跌在地上缩成一团的抽搐,情急之下掏出枪,枪口对着沙玛,沙玛回身便捏住此人的手腕,集藏了多日的力量有了发泄的管道。
少年的力气大到区区一秒钟,便捏碎了这个看起来非常健壮的男人的手骨。
“咔嚓——”骨头清脆地裂响,男人受伤的野兽般痛呼。
枪从这人手中脱落,垂直落向地面,沙玛俯下身去,稳稳接住。扳机的孔正套在食指上,沙玛手指一转,便将枪柄握在了手中。
但是毕竟是三对一,沙玛正准备去应付第三个人的时候,眼前忽的闪过一片阴影,他心下一惊,下意识滞住了动作。
他还保持着俯身的姿势,缓缓抬起头来——这个人举着枪站在沙玛的面前,与沙玛相隔一条手臂的长度,而枪口则空出半个指节的距离,对着沙玛的眉心。
这个男人示意沙玛缴械。沙玛没有动,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他面露不悦,倏地靠近,枪口正抵上沙玛的皮肤。
“放下枪。”
沙玛不甘心,却只能照做,慢慢地把枪放置回地上。
男人的枪口依旧一刻不离地对着沙玛,视线在沙玛脸上又停留了片刻,才提脚要把枪踢远。可就是这个提脚的动作给了沙玛可乘之机,沙玛看准时机猛地弓起身体,朝着男人撞过去。
巨大的撞击力震得枪脱离了手,沙玛却没有停下,而是藤蔓一样将双臂缠上他的腰,抱实了他的身体,把他往墙壁上撞。
硬实的墙壁受下野蛮的撞击力道,沙玛几乎可以听见对方体内脏器移位的声音。
沙玛松开男人的腰,倏地窜起来揪住男人的头发,把他的后脑勺往墙上磕。
“砰!砰!砰!……”沉闷的撞击声一直持续着在牢房的隔空处回响。
许久,沙玛放开手上揪住的头发,失去了纠缠的力道,男人的身体无力地贴着墙面滑落在地上。从破碎的头骨中汩汩涌出的血,在墙壁上滑出一条清晰的血路。
一时间,整个空间内,只剩沙玛困斗的野兽一般的沉重呼吸声。而滑落在墙根处的那个人,已听不见呼吸声。
也许昏厥,也许已经死去——沙玛把枪捡起,一把握在手中,一把别在腰间。他得尽快离开。
沙玛赤着脚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狂奔起来,他的身影穿过牢房,穿过私刑室,穿过他在这里的噩梦,逃离出去。
但沙玛如要真正逃脱,那就不只是要翻越监牢围墙那么简单。还有看守,还有纠察队……还有许多阻碍在等着他。
沙玛越跑越远,脚步声渐渐隐去,而此时,牢房的拐角处缓缓走出来一个人。这人正是千赖。
他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呆在这个阴暗的拐角处,等待好戏上演。而一个纤弱的少年是如何对付三个成年男子的,这整个过程,千赖都看的一清二楚。
穿堂的风吹乱千赖的头发,他忽的,笑出声来。他的这个笑容,从黑暗的光阴中透析出来,伴随着在空气中回响流转的笑声,可怖万分。
这个少年比他想象的要厉害的多。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