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她的烟也差不多抽完了,准备下船。女船员礼貌地上前,请她配合搜身,她微微笑,保持着一贯的教养:“好的。”
这个美丽的女人脚上穿着一双细的配礼服的高跟鞋,她大概是累了,一晚上的恐慌,也是很折腾人的,她在得到允许之后便脱下了鞋,走上探测板。
赤着脚的小女人随性的带着一点懒散的举动,令一众男船员滞了滞呼吸。
当然,这个看起来如此柔弱的年轻女人怎么可能是偷窃了北极星罪犯?船员自然是没有搜出任何东西,探测器也没有异常显示。
道歉之后,放她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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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穿回自己的鞋,优雅着步子踏上踏板,踏上码头的一刻她从手拿包中取出手机,拨号码。
很快接通,对方语带调侃:“你能给我打这个电话,证明你已经安全了。恭喜。”
女人的优雅与良好的教养瞬间消失,冲着电话低吼:“你摆我一道!”
对方“嘶——”地倒抽了口气,似乎受不了她的粗鄙,语气却是玩味的:“哦,不,我的青草,千万别这么说,我怎么会舍得这么对你?”
雏“啪”地挂断电话,这个可恶的男人,她迟早会以牙还牙。
这么想,自我安慰了些。
女人纤细却曲线完美的身影很快便迎着初升太阳的方向走去,高跟鞋的声音越行越远,就像,走进了红日的光辉中一般。
雏的车子就停在码头东岸的停车库里,她去取车,朝自己的车走近了才发现不对劲:车子并没有熄火,驾驶座上正坐着一个人,深色的车窗贴膜透出一个硬朗锋利的侧脸。
似乎是已经知道她走近了,那人将车窗降下,转过脸来,“嗨,青草。”
雏咬牙切齿地闭上了眼。这个名叫丹尼的男人总有能力让她愤愤然到极点。她好不容易敛去了即将爆发的愤怒,这才开后座车门,钻进去。
车子启动,性能极好,加速奇快,转眼就驶上了车流道,丹尼透过后视镜看她,片刻,问,“北极星呢?”
雏深深呼吸,星芒般闪着愠怒的眼,一瞬不瞬地瞅着他。就这么边盯着他边脱下了高跟鞋,尖细的鞋跟照着他的侧脑敲过去。
他一手还握在方向盘上,另一手稳稳接住她的手腕,鞋跟离他的太阳穴0.5厘米的距离。他从她手中接过高跟鞋,在仪表盘旁一敲,鞋子前端的垫高处的机关被触动,暗格脱落了开来——
一枚小小的电子定位器,静静躺在其中。
别看这仪器只有半截手指大小,但中央芯片内却记录了海流速度,潮汐速率等等一系列重要数据。
“定位器上有坐标,找潜水队去搜。范围,圆心外围50米处。”
她说,声音毫无波澜起伏,但其实她一直在做着深呼吸,才能在他面前保持平心静气。而她也一直知道,她的愤怒,会让这个男人感受到快乐。
“你有一百种方法把北极星带出来,可你偏偏选了最让我费工夫的方法。”他抱怨。
她偏过脸去,不说话。
“你这是在惩罚我抛下你不管?”他笑的越发放肆了,“我喜欢你的惩罚。”
她不想再纠缠这件事,转移话题,“史密斯是你绑架的?”
他还在笑,笑容中有默认。
“你想利用他的钻石生意拓宽你的销售路子?”
他眼中有赞许,更多的却是警惕,隐藏在戏谑的目光之下,她猜到的太多了。嘴上却还是由衷地夸:“宾果,你猜对了,聪明的孩子。”
她霍地回过头来,眼睛圆睁,指责,“你没有跟首领说,你根本就不信任首领。”
闻言,刹那间他的眉峰便敛起了,咧了咧嘴角,却是已经真的笑意全失:“纠正你两点,一,我从不信任任何人。二,他是你的首领,不是我的,我无须对他忠诚。”
“停车。”她声音恢复冷淡。
他无动于衷。
车子依旧在行驶。
“你背弃了和首领的合作关系,凭什么还要我还留在这里为你卖命?”雏说着握住了车门把手,她准备跳车,此刻车速100多迈,她还应付得了。
可惜她没他快,“啪嗒”一声,他一次性落下四个车门的保险锁,同时换挡加速,车速迅速飚上200迈。密封性很好的车厢里都听得见引擎在低吼。
“你的首领实力不敌我,你是他送来供我用的,没有资格说走就走。”
他说的是事实,雏无法辩驳,只能噤声。这次她留下,不仅是因为首领的指示,还有沙玛,她弟弟的命挂在她的身上。
“北极星我应该算是已经帮你偷到了,接下来,我还要做什么?”她的转变很快,是个识时务的女人。可是她的屈服,以及心里的苦,有谁知道?知道了又如何,还不都是视而不见?
20岁就对人生绝望,其实也并非她本愿。
丹尼把车停在了路边,回过头来看了看她。雏耳边忽的响起了车锁解开的声音,伴随着丹尼低沉的声音而起:“一周后回到我的游艇上,任务到时候告诉你。现在,你,暂时自由。”
这是他的妥协。他把高跟鞋抛还给她,她利索地接过穿上,只犹豫了一下就下车了。
雏一直看着车子,直到它开离了自己的视线范围,她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一屁股坐在了路边,她脱下了高跟鞋。
她是真的累了。
低着头抱着膝盖,把自己缩小,再缩小,手却一直握着脖颈上的项链,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