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爷,您又何必如此小孩子气?这样捉弄王妃!”一张比花解语比玉生香的脸蛋出现在他的旁边,沈醉伸手揽住她,笑道,“爷只不过是出口气而已。”
“那爷现在舒坦了?”孔纤月无奈地叹气,皱了皱眉,“王妃还在等呢,爷该回去了!”
“夫人,你可知错了!?”沈醉笑眯眯地盯着她。
裴菀书咬着唇剜着他恶劣的笑容,那张脸美得让人发狠,让她想撕碎他,如果有生之年不能摆脱这个男人,她裴菀书宁愿去死。
想也不想,她跪下去,双膝未触地解忧下意识地就伸手搀住她。水菊和西竹立刻跑过来。“爷?您过分了!”孔纤月惊讶地看着她,不解地看向沈醉。
沈醉冷眼睨着楼下的裴菀书,半晌却侧耳听身后的动静,淡提高了声音道,“他们给爷磕几个头能怎的!别大惊小怪!”
裴菀书冷冷地瞪着他,他是王爷自己下跪是应当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对解忧道,“都放开我!”
解忧一时不知所措,裴菀书又厉声道,“都给我跪下!要是爷不回家你们就一直跪在这里!”
连吴大一见不妙也跑过来跪着,伏在地上。
裴菀书看着沈醉,忽然露齿一笑,然后慢悠悠地跪下去,身体笔直,却无限讥讽地看着他。
一拜,“裴菀书当年无知,得罪王爷,希望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
二拜,“几日前得罪了孔姑娘,希望姑娘海涵”
孔纤月颤声道,“夫人言重,纤月绝无此意!”
三拜,“菀书真的不知道这第三口气是什么,还请王爷明示!”
沈醉深深地看着她,似是凝眸沉思,第三口气?!他随口说的她还真是当真,不过似乎又却是存在。
叹了口气,突然薄唇微抿笑起来,仿佛春回大地,唇边笑意染双眸波光溶溶,仿佛装满了整个绵软的三月。
“爷就是想看你出丑!”他似很享受地看着她气愤不已的样子,一双灵动的眸子清亮得几乎冒光,让她那张平凡的脸瞬间生动无比,整个人象头被激怒的小兽一样,恶狠狠地瞪着他。
“沈醉,我看你还是先回去举拜天地,后面的事情我们改日再谈!”淡淡清雅的声音一直飘下二楼。
裴菀书闻言腾地站起来,想也不想疾步冲进去,上了楼。
柳清君跪坐在案几前,正在慢慢地冲茶,朝她笑了笑,“菀书,进来喝一杯!”
“你们?”裴菀书立刻明白过来,沈醉在和柳清君商讨那些货物的事情,这是他的正事,而什么出气之类的不过是借口,方才自己可以不跪,但是他却一副非要自己磕头赔罪的样子原来是为了逼迫柳清君?!
可是自己和柳清君不过是生意关系,进一步也只是朋友,难道他认为柳清君会为了自己那点微薄的自尊妥协?
面对着皇权,他们这些人的自尊算什么?
柳清君对着她歉然一笑,“坐!”
当年骂沈醉的时候,他们两个就是一起的,如今有什么好怕的?裴菀书大大方方地跪坐在他对面的茶色锦垫上,又对着外面道,“王爷胸怀也忒小了点!”笑了笑又道,“孔姑娘,你进来坐吧,门口风大,回头受凉!”
孔纤月柔柔一笑,“多谢裴小姐!”说着便挣开沈醉婀娜地进了房间,在裴菀书身边跪坐下。
“柳兄帮我开的方子我还在吃,对了水菊有帮我带!”裴菀书笑笑,跑去门外画栏处,看也不看沈醉一眼,对着跪在下面的人道,“水菊,把我的粥送上来,西竹解忧你们回去,告诉金掌柜,王爷马上就回去,如果他不回去,就请八皇子代劳。”说着便转身往回走,眼前人影一闪,沈醉挡在她跟前。
茧白的长衣,鸦青色的长袍,淡金色的宽边上绣着福字纹,线条流畅飘逸。
裴菀书看他阴沉着脸,心里纳闷,明明是他耍弄她,怎的还成了自己错了?
“王爷,您该回去拜堂了,府里已经人仰马翻!”裴菀书不由地放缓了声音,毕竟今日是他的好日子,自己不该触他霉头,可是不知道怎的还是忍不住弯起了唇角,不屑地扫了他一眼。
沈醉勾了她一眼,哼道,“爷我的生意还没谈好呢!”
“王爷,商民最大的让步就是利益四六分,香雪海占六,前提朝廷允许从西凉来的货物自由通商。”柳清君一边给孔纤月斟茶,声音淡淡无波。
“好!”沈醉应了一声,对孔纤月道,“纤月,我们走!”
孔纤月一听忙起身,经过裴菀书身边的时候,微微欠了欠身,裴菀书也还礼。
沈醉伸臂揽住孔纤月的腰,回头睨着裴菀书见她一脸淡然,双眸暗含讥讽地瞪着自己,冷冷道,“本王这就去,遂了你的意,也成全你娴淑恭良好当家的名声!”说着哼了一声飞身而下,落在明光赶来的马车上。
裴菀书见沈醉落在马车上,才勾了勾唇角,低声哼道,“小肚鸡肠!”然后回身,水菊已经帮她盛了一碗粥,放在小案上。
“柳兄,真是抱歉!”裴菀书朝他施礼,柳清君让了让,淡笑道,“快坐下喝粥吧!”抬眼凝注她,轻笑道,“看来你这挂名王妃也不好当!”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指。
裴菀书颔首笑道,“自然,你以为呢?等到他两个侧妃进来,我才是水深火热呢,巴不得能够回家,最好他给我一纸休书!”
柳清君放松地一笑,“我没想到你当天就跟他约了时间,你那日回去不久他便带着孔姑娘来到迎福酒楼,住了五日,今日办喜事也一副不急不火的模样。”
裴菀书惊讶地看着他,“这几日大家都找不到他,原来他躲在这里?你招待他的?”端起青瓷小碗,浅浅地喝了一口。
柳清君摇头,“不曾,他只和孔姑娘住在客房,今日一早才让人找我来说要谈生意!来了以后却又顾左右而言他,说了一堆不着边际的闲话,就你来之前才说了几句正事。”
裴菀书将粥喝完,放下碗恨恨道,“这个小人!他竟然将几年前那么一件小事记得如此清楚,随时拿出来做文章,太小人了!”
柳清君抬眼看向她,“菀书,不可如此说,沈醉其人,其志不小。被你骂过之后,由一个极力反对经商的人转变到可以和香雪海并驾齐驱,确实不是一个浪荡子所能为之!”
裴菀书愕然地看着他,“真的?”她看过金掌柜的账册,根本无法与香雪海想比。
柳清君似是看透她的想法,浅浅抿了一口茶,轻声道,“京城之外,薛家,很可能是沈醉手下。”
“就是那个曾经和你在西凉争夺生意的薛家?”惊呼一声,裴菀书知道薛家,他们虽然比不上香雪海,但是在江南塞北西凉之地做的也不小,只不过很多事情都是秘密进行,香雪海也是花了大价钱才打听到一二。看来沈醉……却听柳清君淡淡一笑,打断了她的思绪。
“看起来,今日你也没什么不对劲的!”
裴菀书笑道,“我为何要不对劲,是他沈醉娶侧妃,又不是我?”
“不过那其后的麻烦你却要自己小心。特别是韦家的小姐!她是个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致命的人!”柳清君突然抬手探向她的额头,裴菀书身体一僵,定定地看向他。
“额头上有块灰!你还真是正经磕头!”他的语气有着几不可见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