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香囊不见了!”
裴菀书顾不得羞赧,忙安慰道,“不是什么稀罕物,回头我给你绣个更好的!”
永康才破涕为笑,又絮絮叨叨跟大家说她的香囊如何神奇失踪的,怎么着都找不到,如果是奴才们捡走了肯定要交上来。
“母后,你说会不会是菀书的绣活太好,被土地公公捡走,送给土地奶奶去了?”
众人都笑起来,方才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皇后命人看茶上点心,捧上大红的樱桃,江南进贡来的荔枝。
永康缠着裴菀书一边说悄悄话,让她讲些宫外的趣事,裴菀书信口拈来,讲得绘声绘色,把个没出过门的公主和一些宫女听得一愣一愣的,大呼过瘾。
直到申时她们请辞,公主还是恋恋不舍。
皇后差人去禀告了皇上,皇上送了诸多赏赐,又让皇后尽管赏赐。于是各色名贵锦帛绫罗,玉器首饰,珍奇玩物赏了一堆。
永康临行前拉着裴菀书的手依依不舍道,“嫂子,我才知道自己这十几年倒是白活了,宫外头那么多新鲜好玩的我竟然都没见过。好嫂子,你常来,再给我讲讲。”
裴菀书听得暗暗叫苦,可别因为自己讲了几个好玩的故事将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公主勾搭地私自出宫,那可就罪过了。
忙低声道,“公主可莫要自己出去,民女是讲好听的给您,真正的民间也没这么的多姿多彩。”
永康笑笑,朝她挤挤眼,“我知道,等你和四哥成亲,我便常去你们府上赖着!”
裴菀书和母亲又谢恩告辞,随着几个宫女太监出了景怡宫走了一段黄赫和康侍卫等在廊子下见她们来了便迎上来。
又送她们回去坐轿的地方,原路返回。自有宫里人抬了赏赐随行送去裴府。
路上裴菀书一直在思索李锐的事情,默然无语。
“菀书,看紫莲花的时候没发生什么吧?”翠依将轿箱的包袱打开,帮着她换了衣衫。
裴菀书笑了笑,轻摇头道,“没什么,不过我开始还真觉得公主故意耍我呢,后来是我自己多心了!”
翠依视线落在裴菀书手腕上那只皇后赏赐的翡翠手环上,微微叹了口气。
裴菀书想起什么忙拉起窗纱,对外面道,“黄大人在吗?”
黄赫听得她的声音忙道,“在。”
“黄大人,我们家我外面那些侍卫大哥,是不是可以撤掉了?”
黄赫一听笑了笑,“那是殿下为了保护小姐特意派去的人,不过既然没什么危险我去请示一下殿下看看!”
裴菀书道了谢便放下窗纱。
从前黄赫是她无话不说的好友,不过也限于小时候她偷偷溜出去,那时候还是男孩子打扮,如今只怕是不能够,那么李锐的事情不能告诉他。
柳清君呢?
他们一直是合作关系,而且他份外神秘,牵扯皇家的秘密告诉他自然也不行。
不过身体里的毒还需要去问问看,就算是没有解药至少也是能够断定一下。
所以裴菀书觉得自己迫切需要去见一见柳清君。
回到家里,少不得被大娘缠着详详细细将在宫里的时间重新再现了一遍,不一会宫里送赏赐的人到了,大娘更是喜不自禁。
此后几天,便是成亲以前的一套礼俗,小小的裴府几日光景便被各种彩礼挤得满满当当,从早到晚上门恭喜的人不断。
裴怀瑾干脆关了大门,除了宫里和王府里的人,一律谢客。
裴菀书一直让人盯着,发现宅子四周的人也悄悄地撤走了。
这日,碧空万里,纤云微卷。
大娘一大早便领着丫头坐马车出了门,翠依酷暑躺在房中休憩。
裴菀书和水菊坐在银杏树下凉快,看了回书,喝了壶茶依然心烦气躁。墙外不断响起的货郎鼓的声音更是让人不看烦扰。
“晌午头里也不让人安生!”水菊放下针线活,“小姐,我去让他远点!”
裴菀书却又笑起来,“那么霸道做什么,人家也是做生意,你让他来我们买点好玩的。去前院。”
水菊应了便带了遮阳绸伞出去。
普通的货郎,脸晒得黑红,满脸皱纹,鬓发灰白,手里的拨浪鼓“咚咚咚”,扁担两头各一个大藤编箩筐,颤颤悠悠地随着管家走进来。管家将他领进正院的东厢便让人在面候着。
裴菀书摇着纨扇慢悠悠地走进房中,货郎忙起身行礼。
“师傅不必多礼,给我们看看有什么货色!”裴菀书让水菊给他将瓦罐灌满凉茶,又让人给他两个炊饼。
货郎忙谢了,一边喝着凉茶一边吃着炊饼,让裴菀书和水菊尽管挑。
裴菀书让人将东梅她们也叫了来,府里丫头少,平日难得出去逛,都是小厮们帮忙买,男人买女儿家的物事总是不如意。她们一听都嘻嘻呵呵地跑过来,胭脂水粉,丝帕香料,普通的首饰应有尽有。
“你们尽管挑,小姐替你们付钱!”裴菀书慢慢地摇着扇子,看着这些丫头乐滋滋的样子心也没那么烦了。
“啊?真的?那可太好了!”几个丫头嬉闹着,本来盘算着钱够不够使,如今小姐付钱,每人便挑了七八样。
裴菀书看了看,里面有一种小簪花大家都喜欢,索性让水菊查了查都买了下来,因为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便也没给大娘和母亲买,挑完了便让丫头们赶紧回去。
“货郎师傅,你在我们家墙外不隆冬不隆冬地敲了半天,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不?”裴菀书让水菊付了钱才淡笑道。
货郎哈哈地笑起来,“小姐好眼力,有位小哥让我捎封信给小姐!”说着从自己的烟袋包里掏出一封皱巴巴地信。
裴菀书也不介意让水菊接了,是柳清君的信,说他这两日有时间,在迎福酒楼等她,如果她不方便可以告诉货郎师傅或者让他带信。
裴菀书忙道了谢,又让水菊多给了货郎谢钱,让后请他转告那位小哥,她这就去。
货郎走了以后,裴菀书便领着水菊回去打扮,也不扮作男子,让水菊找了两套粗布衣服两人换上,如此很像大户人家的粗使丫头便也没有什么显眼的。
雇了马车一路去往迎福酒楼。
酒楼门口的停车凉棚下一辆华贵马车,裴菀书看着有点眼熟,走了两步猛然想起是瑞王府的,那日接自己回来的马车就是这辆。
猛地顿住脚步,如果让他知道,虽然自己没做什么亏心事,可是于他脸上需不好看,自己毕竟来私会别的男子。
水菊回头看她,“小姐,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