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过度,又不想看着你被处死,所以一走了之。”忆凝心中又是一震,她原不知道晨轩也知道了她的罪行,现在连他,也知道了!他一定,心痛欲绝吧!“他的情谊,我辜负了。”忆凝低头叹道。“可你又知道他为什么回来吗?”尚随又说。忆凝猛地抬起头来,惊问:“他难道不是听说了成昊氏的瘟疫才回来的吗?”“他那里离成昊氏有千里之遥,他哪里知道成昊氏发生了瘟疫。”“那他是?”“他是为了你回来的。”此语一出,柳一忆凝立刻呆在了那里,两行清泪顿时从她的眼眶中流出,他为何,在知道自己的罪行之后,还对自己痴情不改!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得到他的爱!“他,这是为什么。”忆凝不禁喃喃道。她像是在问尚随,更像在自语。“他要亲口问问你,你是否知道悔改。”尚随说。忆凝无奈地笑了一声,说:“那我倒可以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可是,可是对于我们两个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不,对他有意义。”“还能有什么意义?”忆凝反问道。她丝毫没想到,尚随给她的答案震撼地她几乎无法呼吸!“晨轩他,要向你求婚。”“求婚!”忆凝不禁一声惊呼,“他疯了吗?”“他没疯,我看的出来,他很冷静。他是认真的。”忆凝呆呆地望着兄长,脑海中思绪飞转,心乱如麻,原本已经静如止水的心此刻已是波涛汹涌,原本已经冷却的血液在这一刻又沸腾了起来!眼泪止不住地从她的眼眸中流了出来,她除了把满心的感动,愧疚,痛苦化作一汪泪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你不敢答应他?”尚随问。“难道大哥也认为,他的想法可以实现吗?”“在你柳一忆凝这里,有什么不可以实现的吗?”“可是这件事,实在……”“忆凝,你教会了晨轩敢爱敢恨,你自己怎么倒怯懦了。”“不是我怯懦,是我实在不想害他。”“你这不是害他,他心甘情愿承担一切,因为他知道,任何的唾骂和指责,都比不上与你结为夫妻。”“这么说,大哥你也赞成?”“是。”尚随说,“我已经答应晨轩了,只要你同意,我绝不阻拦。”忆凝顿了一下,说:“大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做事稳妥,怎么也会有如此癫狂的想法?”柳一尚随一笑,说:“这是你教会我的。如果我没有你的那种魄力,我也不能……”“不能什么?”“不能,不能跟你嫂子在一起。”柳一尚随笑着说。“嫂子?”忆凝笑着说,“是谁啊?”“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尚随笑着说,“她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师姐,榆洛女。就是那天在婚姻女神庙前与你打斗的那个女子。”柳一忆凝望着兄长幸福的笑容,不禁心中一酸,她的所作所为,让她最爱的人对她恨之入骨,爱情,她已然是没有资格得到的了吧!忆凝不由得又苦笑了一声,没想到她不仅感染了晨轩,也感染了尚随。“还有个人你忘了吗?”尚随问。“谁?”“卓英。”忆凝听到这个名字,立刻心中一震,这个为她出卖良心的人,她差点儿都把他给忘了!“他,怎么样了?”忆凝惊问。“按成昊氏律条办。”“那也就是说……”忆凝的脸上显露出惊恐的神色,她很清楚杀人帮凶在他们成昊氏是怎样的惩罚!“不错,他被斩断左手,已经成了废人了。”虽然已然猜到他所受的刑罚,但听柳一尚随亲口说出来,她还是不禁心中一颤。虽然她不爱他,但他毕竟也与自己一同长大,而且又是为了自己才犯下这等事,她难免心中还是有些愧疚。“走吧,我们回去。”尚随伸出自己的手来。“我们最好不要再有关系了。”忆凝望了一眼他伸出的手,说。“这关系是天定的,是你说没有,就没有的吗?”尚随依旧举着手,面含坦然微笑。忆凝心中一动,而后又欣然一笑,把手,搭上了兄长的手。她记得,许多年,大哥都未曾牵过自己的手了。在此种情形下,他牵着自己的手,与往常相比有着更为特殊的意义——她现在是成昊氏的罪人,而他这样做,就是在表示,他还是她的亲人,他愿意带着她去面对她该面对的一切。她毕竟是要面对死亡,面对憎恨她,唾骂她的人,心中难免还是有些怯怯,而柳一尚随对她伸出的手,彻底驱走了她心中残存的一点儿恐惧。她此刻心中澄明,无所畏惧。柳一尚随一手牵着妹妹,一手拿着药锄,不紧不慢地走在蜿蜒曲折的小径上。忆凝恍然觉得,自己不是去赴死,而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