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再看下去没有什么意义,便火速回到由山家中,将自己所见告诉了忆凝。忆凝知道蒲公英是可以食用的,但大部分情况下都没人会吃它。蚕儿偏偏要用蒲公英来做菜,倒是怪异的很。她又听晨轩说了那种红果,她是真没见过,不知道它有怎样的效用,更不知道这两种东西合在一起,会有怎样的效用。她心中本来就担心蚕儿对她不利,听了晨轩说的,更是担忧。晨轩看她脸色难看,劝她说:“你如果实在是担心地话,就不要去了。何必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呢?”忆凝也不想去,但她又怕自己不去是不是显得太心虚了。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说:“我还是去吧,她不敢把我怎么样的。”忆凝口中这么说,心里却是万分地不情愿。“你一定要小心。”晨轩神色凝重地嘱咐道:“如果你有什么意外,我……”他说到此处,不禁脸色微微一红。忆凝也明白他的心意,微尴尬了一阵,又笑着说:“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别太担心。”“嗯。”晨轩点点头。他知道忆凝是在安慰自己,但他也没有办法再采取什么保护措施,只得向天祈求了。晚间,奇君带着忆凝到了蚕儿的家中。蚕儿把父母都支开了,屋中只有他们三人。蚕儿笑靥如花,一点儿没有先前的恼怒之色,完全是一个好客的主人模样。桌上摆着丰盛地菜肴,菜肴呈在印纹白陶盘中,还有六个彩陶碗。三个用来吃饭,三个用来饮酒。在菜肴中,柳一忆凝看到了凉拌的蒲公英叶子和晨轩所说的红色的果子,不禁眉头微皱,神色凝重。蚕儿笑容满面地为忆凝与奇君倒上酒,又给自己的陶碗斟上酒。她举起陶碗,笑容满面地说:“我作为主人,敬你们一杯,祝你们百年好合。”奇君有些尴尬地举起杯来,说:“多谢。也祝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忆凝有些疑惑地望着她,不愿端起陶碗。白天她还张牙舞爪地与她打,现在倒祝福起他们来了,这态度转变得未免也太快了吧?况且她似乎一脸开心的样子,莫不是早已算计好如何趁此机会害死自己?“忆凝,快拿碗啊。”奇君道,“蚕儿敬我们呢。”忆凝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她一方面怕蚕儿下毒手,一方面又不想表现得太敏感。这两种想法在她的脑海中激烈地交锋着。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端起陶碗,十分勉强地说:“多谢蚕儿姑娘的好意。”奇君与蚕儿都将碗中之酒一饮而尽,忆凝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它喝了下去,那神情似乎是在喝极苦的中药。蚕儿对着忆凝得意地笑了一下,忆凝不禁心中一紧,难道自己已经进入她的圈套中了吗?她自然是进入了蚕儿的圈套,只是不是让她中毒的圈套,二十让她露馅儿的圈套。奇君在一旁也偷偷地观察忆凝,看到她神情紧张,他也不禁紧张起来。忆凝,如果你真的是杀应艳的凶手,你叫我如何承受?敬过酒之后,蚕儿又抓起陶盘中的蒲公英来,放到忆凝的碗里。(那会儿没筷子,都手抓。)“忆凝姑娘,这蒲公英正鲜嫩,你尝尝。”蚕儿笑着说。柳一忆凝有些疑惑地望着她,不敢下口。“怎么,忆凝姑娘不知道蒲公英是可以吃的吗?”蚕儿笑着问。“我知道。”忆凝说。“那,不知道忆凝姑娘在担心什么呢?”蚕儿笑问。“我,我没担心什么。”忆凝吞吞吐吐地说。“那就请忆凝姑娘尝尝。”蚕儿笑着说。柳一忆凝抓起碗中的绿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吞了下去。“味道如何?”蚕儿又笑问。忆凝随便敷衍了一句:“蚕儿姑娘厨艺精湛,这菜做的甚为可口。”“过誉了。”蚕儿也说了一句客套话。接着蚕儿便没有再出怪招,三个人如平常聚会般边吃边聊,说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忆凝在蚕儿家中越坐越难受,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奇君也是又是尴尬,又是难受,口中无味,眼中无神。他越来越觉得所谓的试探完全是个错误。蚕儿做那么奇怪的菜,她们又是那样的关系,忆凝即使怀疑她害自己,也只能说明她敏感多疑罢了。但现在已经成这样了,就只得继续吃下去。在席上,只有蚕儿一直是眉飞色舞,说个不停。从忆凝与奇君进门到现在,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觉得只要事情按照她所安排的那样发展下去,她有把握让忆凝不打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