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走了过来。她望了望院中的男子,问道:“请问柳一尚随在这附近住吗?”尚随回过头来,见是个陌生的女人,她一袭彩衣,以纱遮面,不似凡间的女子。他一眼就看出她是个妖孽。他走了过去,说:“我就是柳一尚随,不知姑娘找我何事?”女子定睛瞧了他一眼,说:“我是为了忆凝事而来。”柳一尚随一听到“忆凝”两个字,便紧张起来,他疑道:“你什么意思?”“这里说话不方便,你跟我来。”女子说。尚随有所犹豫,毕竟对方是个妖怪,还不知道她有何企图。“你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是个妖怪。”柳一尚随说,“我不会跟你走的。”女子微微一愣,没想到他看出自己的身份。但她也不慌张,沉着道:“你不是想揭发忆凝吗?如果你不跟我来,恐怕就没有机会了。”这句话戳到了柳一尚随的敏感神经,他举棋不定,兀自踌躇。“虽然我是个妖孽,但我不会随便害人的。”女子又道,“你跟我来,我一定帮你揭发忆凝。”柳一尚随咬了咬嘴唇,下了决心,就信了她吧,反正自己也未必不是她的对手。她要害自己,在这里也是一样。于是他跟着女子到了荒郊野外。女子把脸上的轻纱摘下,露出一张妖冶至极的脸。她朱唇轻启,对着柳一尚随邪魅地一笑。柳一尚随正气浩然,丝毫不为所动。她见他表情冷淡,心中不免有些恼怒,刚想要施展媚术,但又想到此次来找柳一尚随的目的,便忍住了。“你是何方妖孽,为何来找我?”柳一尚随紧皱双眉,透着刚毅之气。女子也不想绕什么圈子,直言道:“我来找你,是来为你提供线索的。”“什么线索?”他心中一紧——难道是跟忆凝有关?“你不是要大义灭亲,揭发你妹妹杀人的事吗?”玉姬道。“的确如此。”柳一尚随用探寻地目光打量着她,问,“那你又是谁,又是如何知道此事?”“我是南山的玉姬。南山山神。”她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为情,“是我的男人。”柳一尚随微微一怔,又恍然大悟,原来又是女人之间的争斗。“柳一忆凝做的那点儿事,我都知道。”她又说,“我都知道。”“她的所做所为我也知道。”柳一尚随说,“可是证据不在我的手上。”“我知道它在哪儿啊。”玉姬笑着说,“它就被干节藏在洞府中。我可以帮你,让你拿到它。”“你指的是那根大梁?”“是。”柳一尚随迟疑了一下,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它在哪儿,也希望忆凝,死,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偷,却要我去。你敢说,你不是故意要害我吗?”“我跟你可是一路的,你怀疑我做什么!”玉姬微恼,“我也曾去偷那根木头,可是被他发现了。他现在防我防地紧,我无法下手。我听说你跟世外高人学过几年道术,在加上我的帮助,应该可以拿到。”柳一尚随踯躅不决,到干节的洞府中偷东西,可不是小事。“这可是一个机会,你要把握好了。”玉姬似有些威胁地说。柳一尚随脸色十分难看,他在做着艰难的抉择。“好。”柳一尚随说,“我去偷。”玉姬满意地笑了笑,说:“这就对了。”“那我该怎么做?”柳一尚随又问。“……”几日后,玉姬派人给柳一尚随送信,告诉他今日午时便可动手。玉姬已告诉柳一尚随那根木头就藏在干节屋中的一面墙壁中,而她会找机会把干节引出洞府,他便可以借此机会盗取证物。柳一尚随接到玉姬的消息,不由得紧张起来,他这次很可能会有去无回,但为了世间的公平正义,他只能奋不顾身,拯救于万一。此刻快到晌午,他从院中回到屋里,絮儿正在屋中的火塘边忙活,而柳一忆凝在一大早便已经出门了。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她便早出晚归,尽量不与他们呆在一起。柳一尚随望着妹妹忙碌的身影,欲言又止。他想告诉絮儿他将要做的事,又怕她阻止自己。若不告诉她,万一自己回不来了,岂不是连最后的交代都没有了、他的手心冒出了冷汗,内心陷入了巨大的矛盾中,而柳一絮儿对此丝毫没有察觉,仍旧专心地做着自己的事。柳一尚随正在沉思之中,絮儿突然把头转过来,想要叫兄长用饭,正看见他愁眉紧锁的脸。“大哥,你怎么了?”絮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