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徐牧微微拱手。
“我先前就说了,我这贤婿乃人中龙凤,定然要出人头地的。”
你可拉鸡毛倒吧。
徐牧心底骂了句娘,懒得再翁婿笑谈,加快了脚步,往李如成的屋头走去。
李硕墨冷哼一声,待徐牧走远,脸色才变得阴沉起来。
……
走入屋子,徐牧仅看了两眼,胸膛便发涩起来。面前的定北侯,憔悴至极的模样,让他一时联想到袁陶死前的景象。
“先莫哭。”李如成屏退左右,声音一时无比嘶哑。
徐牧几步走去,帮着扶起了身子。
“这二日我想了想,约莫是被人喂了毒。”
徐牧面色大惊,袁陶如此,李如成也是如此,这是一个什么操蛋的世道。
“这是为何。”
“小婿,你知道的吧。我在西北那边有五万余的大军,调了二万入长阳,应当还有三万,为何不能都给你?只送了八千人的虎符。”
“岳祖说过,余下的人马不能动,要留着镇守西北,谨防马匪入关。”
“我们称为马匪,实则是些可恨的外族人,虽然人数不多,但手段凶残,动辄屠村屠镇,若是让他们入关,便会生出大祸。”
“不管造反还是清君侧,新帝还是新朝,怎么厮杀,都是中原的事情。但外匪入关,便不同了。”
“岳祖的意思是?”
“有人要动我的定北营,想调回长阳。”
徐牧神情发涩。
“你猜出来了,我也猜出来了。我死了之后,谁会袭爵定北侯。”
“你的儿子,我的岳丈。”
“袭爵以后,他会做什么。”
“调定北营入长阳。”
李如成痛苦地闭上眼睛,“跟随我的两个老将,前些日子,莫名其妙地死了,我原先就发现有问题了,却没想到,是这个逆子捣鬼。”
“毒能解么。”
“应当不是大毒,但最重要的,是我的身子受不住了。并非不想告诉你,派出去的人,都被半道截了。而且你这会才来,应当是中计了,入了布置好的圈套。”
徐牧转了头,眼色里动了杀念。
“我沙场厮杀三十多年,早就知晓,这一生没可能寿终正寝的。我时常以为自己会马革裹尸,化作一瓮骨灰,被同僚带回内城。”
“但都没有。”李如成脸庞痛苦,“我如何也想不到,会栽在逆子的手中。”
“早些时候,我便该杀了陈长庆。”徐牧哆嗦着声音。他有理由怀疑,是陈长庆的手段。
“不是你的错,他一直缩在王八壳里。这天下间,最难捉摸的就是人心。并非所有人都像你,做了宰辅之后,还愿意去吃三个铜板的早食。”
“国姓侯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有些明白了。”
“他推你站在了世人面前,是心底相信,你是个干净的人。会听他的遗命,成为恪忠职守的托孤大臣。但我猜得出,他定然也算到了这一天,约莫留了其他的话。”
“留了。若袁安扶不起,我自可选择。”
李如成闭眼微笑,“那你便选吧。子不成器,我有你这么一个孙婿,足以自傲。”
“若是我的建议,离开长阳,你该有你自己的路。你要分得清,这一轮清君侧,你最大的收获并非是宰辅的官职,而是天下百姓,知道有你这么一个斩奸相的人!”
“我说过,你徐牧不是寄人篱下的狗,哪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都不要做狗!你要腾飞,像卧潭的龙一样起势,给老子吟啸天下三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