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喜欢捡骂的。”
小迎儿正待要在兰花面前炫耀下自己小姐出嫁后,自己的风光日子,没想到听了兰花这句,那眼不由瞪起来:“兰花,你少仗势,张家的人早死绝了,就剩的一个孤鬼,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还想骗我家小姐嫁过去,亏的我们家老爷退了婚,现在我们家小姐,嫁的是柳家的少爷,柳家光绸缎庄就有四家,我们小姐出门也是前呼后拥的,哪是你能想的。”
绿丫这下听明白了,原来这个小迎儿是张谆原来定亲的那位小姐身边的丫鬟,丫鬟如此刻薄,想来小姐也不是什么好人。绿丫和兰花本就同仇敌忾,开口道:“柳家大富,那也是祖上积德,你就这么肯定我们以后不会有这么富?”
小迎儿往绿丫身上扫一眼,那嘴里的冷笑就没断过:“啧啧,没想到张家那个孤鬼,还能骗这么个年轻小姑娘做他媳妇,我说你要不要跪下来求我,给我磕头,我就让你进去伺候我们家姑爷,免得跟着张家的人吃苦受穷。”
小迎儿要说绿丫也就罢了,偏偏小迎儿一口一个说着张谆,绿丫哪受得了这个,呸了她一口:“不要脸的东西,还是大家子里的使唤丫头呢,一口一个伺候,我瞧啊,只怕是你想去伺候你们家姑爷。”小迎儿见绿丫生的娇怯些,本以为是个好捏的柿子,哪晓得绿丫张口就道破她的心事。
柳家的少爷生的虽没张谆俊美,但有贝之才甚多,小迎儿早巴不得姑爷瞧中自己,好遂一遂平日心大的愿,偏生那位小姐吃醋的紧,那容得下一点空子,今日来烧香,小迎儿也不晓得在佛前祝祷了多久,只求姑爷早日瞧中自己。
此时小迎儿生怕这话被来的同伴听见,又去小姐面前搬弄是非,眼不由竖起,伸手就要往绿丫脸上打去:“不知死活的东西,不过一个贱婢,也敢在我面前说话。”见她要打绿丫,兰花口里已经喊着有人打人,手就把绿丫一拉,接着脚往小迎儿脚上踩去。小迎儿不但没打到绿丫,还被兰花踩了一脚,登时怒火熊熊。
“迎儿,你在这做什么,我不过去瞧个景致,你就在这和人吵起来,等回去了,告诉妈妈们,只怕会打死你。”就在小迎儿要发火的时候,她的同伴转来,瞧见这样,急忙出声招呼。
小迎儿这才把袖子放下,拉住同伴就要诉说,那同伴比小迎儿要聪明些,见是兰花也微微愣了下,只点一点头就拉了小迎儿走。绿丫能听到那同伴和小迎儿在那说,不过是落水狗,有什么好打的。
绿丫不由心里叹气,兰花还要追上去吵个分明,周嫂忙拦住她:“罢了,这样的事,吵了也没什么意思。再说她仗的不外就是她主人家的势。我瞧着张小哥儿生的好,定不是个一直居下的人物,等以后,你们都是要享大福的。”
不管周嫂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兰花都收回脚:“承您吉言了,我们也不想什么享大福,不过是愿有爷当日在时的日子就好。”香已经烧完,周嫂也就和她们一起回去,边走边道:“兰花,也不是我说,你们刚搬过来我就觉得,你们和别人家不一样。这落难很平常,只要这心里的气还在就好。你看那戏文上还唱呢,伍相国还唱莲花落,韩将军还受跨下辱,那样的大英雄大豪杰都落过难,更何况是我们。”
“周嫂子这话说的是,不说伍子胥韩信,就说吕蒙正,贫穷之时连个瓜都吃不到,落瓜亭尚存。”
“哎呦呦,小张嫂子不说,我还不晓得什么伍子胥韩信,就只知道什么伍相国韩将军,那落瓜亭又是什么掌故,你说给我,我好回去和家里人学学。”绿丫的话方完,周嫂已经拍手叫起来。
绿丫低低一笑,也就讲几句吕蒙正贫时赊瓜尚不足能到口的故事,兰花在旁听着,胸口那股气渐渐消失,别人看不起也是平常事,最要紧的是自己不能看不起自己,此时争一时之长短,不如异日宝马香车到他门前,让他们知道,当初看不起的,都是错的。
过了年歇了几日,到了初五兰花和绿丫也就出摊。豆腐花雪白细腻,打一勺口蘑丁做的卤在上面,再撒上一点香菜,绿的黑的白的交映在一起,没吃就觉得很好看。更何况旁边还有蓬松松黄澄澄的油条?真是让人食欲大开。
因此两人的摊子才支起来,就忙个不停,兰花用手擦一下额头的汗,收了吃完的人的钱,又把碗收拾好,那边已经又来了人:“来两个油条,一碗豆浆。”兰花急忙应了,端了豆浆夹了油条过去。
绿丫在那专心炸油条,油条炸的差不多了,又忙把碗筷给洗干净,两人手都不得闲。这时兰花见老刘走过来,急忙招呼:“刘大哥,过来喝碗豆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