瓣的路上游街,向世人展示自己最美的一刻。
南洲当然也有南洲的风情。
夏洲靠海,弱水城更是个港口城市,缺什么都不缺水。所以,南洲的花楼里,经典且常驻的表演便是芙、蓉、出、水。
说人话,就是水上舞蹈表演。加个注解,那就是裹着薄纱,穿了等同于没穿,欲说还休的半-裸舞蹈表演。
在文茜的印象中,游百川是个闷声不响,但作风很正的男人。她有点诧异:“这种地方,会有游百川的消息?”
“不不,你别误会。”蔡娥赶紧摆手,“这里三教九流的人多,打听消息方便,而且,你既然来南洲一趟,不看我们的‘出水芙蓉’未免可惜。”
文茜不喜这等场所,对表演也兴致缺缺,只想着不能放过任何消息来源,这才忍了。
蔡娥安慰她:“我们去的是白楼,女修不在少数,不必担心。”
“和青楼有什么区别?”
“不一样,白楼风雅,没事儿。”
但别看蔡娥这般云清风淡,不拿白楼当回事。当她进了楼,看到眼熟的人影时,一秒爆炸:“操!这臭小子怎么在这里??”
文茜吓一跳,定睛一看,好了,掀了帘子走到后面的那个少年,不是蔡仪是谁?
“岂有此理!”蔡娥气得七窍生烟,撸起袖子就冲进去,“毛还没长齐就敢逛楼子,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鸨母赶紧追过去:“仙子,我这芙蓉阁也是有头有脸的地方,您想要闹事……”
蔡娥冷冷道:“那是我儿子!”
鸨母原以为是来捉奸的,这才忙着拉人,一听是儿子,顿时改了语气,笑眯眯地说:“仙子别闹,知慕少艾乃是人之常情,有道是堵不如疏,男孩大了,总要通晓人事呀。”
“呸,还没筑基呢就想着女人,真不像我儿子!”蔡娥气势汹汹,一路杀到后院。
这天底下没有拦着当妈的管教自己儿子的道理,鸨母一边劝一边给手下使眼色,示意通风报信去。文茜眼明手快,放了只妖兽拦住了。
两个金丹修士的能耐,可不是鸨母吃得消的。她只好赔着笑,老老实实跟了进去。
蔡娥敛去声息,一路跟着儿子绕进了芙蓉阁的后院。
然而,蔡仪小朋友却并不像她们想的一样钻进某个女子闺阁,而是找到了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恭恭敬敬地说:“前辈,我知道答案了,是二两四转草、三两丁香末……”
他背了一张丹方。
蔡娥的脚步顿住了。她知道儿子不喜修炼,更不喜欢她传授的武艺,爱一个人窝在书房里鼓捣,他是在练习丹道?
她琢磨着,又去看那个“前辈”,唔,金丹修士,长得居然也相当不错,清隽温雅,就是姿态有点高,听她儿子说完,只云淡风轻地“嗯”了声,就没下文了。
“前辈,你真的不能收我为徒吗?”她儿子还眼巴巴地望着,语气恳切,“我是真的想学丹道。”
那人摇了摇头:“你回去吧,不必再来了。”
蔡仪小朋友的脑袋就垂下去了。当娘的哪里忍得住,她儿子跑到这种地方来也要学道,多懂事好学的孩子啊,凭什么受这么大的委屈?!
遂蔡娥一个箭步冲出去,客客气气一抱拳:“对不住,在下教子无方,叫道友看笑话了。”又抢在儿子开口解释前,温温柔柔一笑,“你想学丹道,为何不同娘说?娘在万水阁也还有几分薄面,给你寻个师父不难。”
说着,瞄了眼那人,看似训斥,实则炫耀地说:“何必叨扰旁人,还跑到这种地方来。”
蔡仪尴尬得满脸通红:“娘……”
“快和前辈赔礼。”蔡娥瞪儿子一眼,转过头又笑如春风,“在下万水阁蔡娥,不知道友如何称呼,师承何人?”
对方心平气和:“在下姓叶,乃是无名小卒。”
蔡娥很满意他的识相,揪着儿子回家去了:“小小年纪就跑这种地方来,你知道芙蓉阁是干什么的吗?也不怕这里的女人把你吃了!”
她教训了儿子一顿,把他丢出芙蓉阁,勒令他马上回家,然后拍拍手回头,拉着文茜继续看表演:“说了帮你打听消息,如何能半途而返?”
文茜心头微暖,纵然对表演不感兴趣,面上也露了笑意。
而另一头,姓叶的炼丹师走进了芙蓉阁的雅间。
里头的人靠在躺椅上,四个小姑娘伺候着,一个捏肩,一个捶腿,一个篦发,一个在旁边唱南曲儿,清脆娇嫩的嗓子赛过黄鹂鸟。
他伫立许久,欲言又止。
“嗯?”躺椅上的人闭着眼,却像是看到了他的表情。
“没事。”他说,走到了窗口。
芙蓉阁的表演,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