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过来的,便冷着脸道:“陆将军,我跟你很熟么?请叫我阮将军。”
陆凯抹了把汗,瞪着眼道:“怎么不熟,咱俩都打了一架了。”
“打了架就熟了?”阮清甩了甩手里的马鞭,示意他让路,“陆将军,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等下。”陆凯突然脸色不太好,“你刚才参加殿下的选妃大赛了?”
“跟你有关系?”阮清不答反问。
“这就是真的了?”陆凯的脸色越发难看,“你还得了第一名,成了安王妃?”
“是又怎样?”阮清脸色一沉,“陆将军,这是我的私事,你无权过问。”
陆凯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一听到这个肯定的答案,呼吸声顿时重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爱慕虚荣?”他宽厚的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着,英气的双眉紧锁着她,“这安王妃也是你当的吗?”
她爱慕虚荣?
阮清气极,反倒笑了出来,“这倒奇怪了,安王妃别人当得,我怎么就不能当得?我当不当安王妃,关你屁事!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爱慕虚荣!”
简直莫明其妙!
好端端的心情,就这么被这莫明其妙的人给破坏了。
“我,我就是要管你!”陆凯脸色涨红,怒道,“你是镇守边关的将军,怎么能尽想着这些嫁人的事?”
“要你这么说,我这一辈子就不能嫁人了?”
陆凯被问住,想说是,但想想又不对,憋了半天,脖子一梗,道:“反正,当安王妃就是不行!”
阮清气得呵呵冷笑,“我就告诉你了,这安王妃,我阮清当定了!”
谁也没有想到,一举拿下安王妃之位,又信誓旦旦说要当安王妃的阮清阮大将军,在选妃大赛的第二日,便急匆匆地离开了京都,奔赴定边。
并放言,她不在京都期间,如若有哪家女子不知检点妄图染指安王,她必将不饶。
而她离京的理由是,她身为定边大将军,当以家国为首要,又怎能只顾着儿女私情,因此,镇守边关才是最最要紧之事。
事实上,她若不走,等皇帝诏书一下,定下与安王成婚日期,她想走都走不了。
临走前,她双眼掠过京都,自负道:“安王妃的位子现在已经是我的了,看谁还敢打安王的主意。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准备嫁给他,我就什么时候回来把这安王妃的位子腾出来。”
“你这不是误了他么。”宁天歌笑笑,“霸着人家的位子,又不办正事,还害得他对那么多美人看得碰不得。”
“我这是为他好。”阮清意有所指地一笑,策马西去。
自此,宁天歌的日子彻底清闲。
白日里偶尔去去烟波楼,或者在家里与宁桓下下棋,晚上便看会儿书,早早歇了,仿佛真正超脱于俗事之外,两耳不闻窗外事。
陈言他们十六人倒是隔三岔五地来,跟她谈谈军营里发生的事,或那些战死沙场的战士们家中的生活,她有时候也会去看望看望他们的父母妻儿,看看王凤,看看钱生妻子日益变大的肚子。
或许,日子过得太平静,夜里睡得也极安稳,很少做梦。
这一晚,她刚睡下不久,却从梦中惊醒,再也无法入眠。
从枕头下拿出从北邙山带回来的水晶球,怔怔地看着,脑海中浮现的却是睡梦中的情景。
多年不曾出现的梦境再一次清晰地重现,平静的心湖再次被打破,她不知是梦由心生还是怎样,她以为这样的梦境已被她淡忘,此刻才知,原来只是被她压制在了心底。
略一迟疑,她拿起床边的匕首,锋利的刀刃划过指尖。
鲜红的血滴落在通透晶莹的晶球上,在晶球的光泽映照下,象一滴艳红的琉璃珠,凝而未坠,落在晶球顶端。
并未有郁瑾风所说的奇异景象发生,也没有象她梦中所见的那般,水晶球毫无变化,只是在淡淡的灯光下安静如初。
到底是哪里不对,还是说,这“天眼”并不是她想找的那个?
屋内静谧,只闻睡在床尾的四喜轻轻的呼噜声,她神情忽然一凛,手腕一转收晶球入怀,一手抓起旁边的衣裙穿在身上,推窗跃出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