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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有了主意,她在房间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纸笔墨砚,之后总算在梳妆台里才找了根描眉用的黛笔。
简晏不可能给她备下这些东西,估计是以前这种房间里住的是将军府里的女眷,她也管不了许多,撕了块布帛写了些字,卷成一个小卷,绑到四喜肚子下,外面又用四喜的长毛盖上,一点痕迹都看不出。
四喜呆呆地看着她在它身上忙乎,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你回去吧。”她端详了一阵,确定不会露出破绽,则一拍它的屁股赶它走,“回去把这个交给墨离,他会明白的。”
四喜既然进得来,就能出得去。
“呜呜……”四喜一把抱住她的腿,抱得死紧,死活不肯走。
这是主人在考验它忠诚度的时候,它怎么能走!
“走不走?”宁天歌将它两条前腿用力扳开,严肃地说道,“不走的话,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再吃鸡。”
一辈子都不能吃鸡?
四喜睁着圆溜溜的小眼睛,如此严重的后果,它不妥协都不行。
憋憋屈屈地转身,人家说,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它以前不懂,现在,懂了。
“等等。”就在它一步三回头地走向窗口时,身后传来天籁之音。
它激动地跳转身,扫着它的大尾巴,眼巴巴地瞅着它家主人,它就知道,主人舍不得它走。
然而瞅着瞅着,它的身子便渐渐往后退。
主人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它,象是要吃了它一般。
“四喜,过来。”宁天歌弯下腰,叫得十分可亲。
它畏畏缩缩地往前挪了一小步,又飞快往后挪了一大步,猛摇头。
“不过来是吧?”宁天歌一步上前便将它捉住,手里多了把不知从里变出来的匕首,轻柔地诱哄,“让我割一下,只轻轻一下,不疼。”
四喜一见那明晃晃的刀光,瞳孔陡然放大,乱蹬着爪子就要挣开。
“你敢动试试!”她沉了脸,可没那么多力气跟它耗。
四喜立即不动了,眼睛里却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无声地哭泣着,身子也跟着瑟瑟发抖。
“嗯,这就对了。”宁天歌满意地表扬,拍了拍它的脑袋,出其不意就在它前爪上划了一刀,在它发出惨叫之前,一手捂住它的嘴,嘴唇已往它伤口贴了上去。
“笃笃!”
刚将后窗关上,门外便响起敲门声。
宁天歌悄声走回床边,抖开了被子,又将床褥弄皱,然后站在床边不应声。
“再不开门,我便让人把门给拆了。”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很衬那个没什么温度的人。
她不动,又默立了一阵子,将鞋子脱脱穿穿了两回,才慢慢往门边走去。
开了门,她头也不抬,转身便往里走,坐在椅子上用手指梳头发。
一队人鱼贯而入,各色珍馐被端上了桌面,扑鼻的香气很快缭绕于室,一双黑色缎面绣龙纹靴子落在眼前,她转了个身,继续梳头发。
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托起她的下颌,她垂眸看着自己的鼻尖,余光里,是他掌心的纹路。
婢女们将所有菜肴摆好,又新掌了两盏琉璃灯,便福了福身,无声退下,将门带上。
“生了一天的气,也该生够了吧?”他将她下颌抬高,迫使她掀起眼睫。
她绯唇轻抿,眸光淡淡,看不出喜怒。
在对上她眸子的那一霎,简晏眼中的冰似乎化去了一些,深邃的眸底深处渐渐泛起一丝看不分明的东西。
“陪我用膳。”不由分说,他牵起她的手来,动作却不如语声那般强硬。
她挣了挣,没挣脱。
“别费力气,莫说你现在没有内力,就算有,也未必能挣得脱。”他有着十足的自信,这种自信,来自于多年来他逐渐的强大。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有力,指腹与手掌处都长着薄茧,不若墨离的温中偏凉,细腻若脂。
“你不是吃过饭了?”她微嘲。
他横了她一眼,没说话。
坐到桌边,她想离他远一些,他却紧攥着她不放,硬是将她按在相邻的位子,相当地霸道,“从现在起,你必须时刻跟着我,一刻都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