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小爷叫你留下,听到没有!”
宁天歌:“世上有这么好看的竹竿子就好了。”
“就是……”
“……”
殿门吱呀打开又合上,将身后某个下不了床的男人的狮子吼关在了门内,门外所有人都缩着脖子,一个念头在心头闪过:等狮子可以下床了,一定会有人遭殃。
于是,这一天过得相当平静,至少于某种程度来说是的。
至于有人摔个碗,罚守门的去挨个几鞭子,这就略过不提了。
之后,又听说,司徒小爷在床上卧了一天一夜,甚是体虚。
宁天歌撇唇,虚也不会虚到哪里去,至少还有力气发脾气。
次日,便是平阳王与新夫人的大婚,行宫内早已布置得堪比皇宫,天还没亮就开始各种忙碌,蒲阳城内亦是满城欢庆,放鞭庆贺。
这一切当然与宁天歌无关。
她早与司徒景说过条件,成婚那天她只参与拜堂一事,其他事与她一概无关。
话虽如此,只是一大清早,三十八位夫人便齐齐赶来敲门,然后便纷纷张罗着给她梳洗打扮,不停地试妆,不停地盘发,看哪种妆容最能突出她的美,哪种首饰最能体现她的气质。
司徒景几次过来想要看一眼宁天歌,都被里面的人墙给挡着,无果而返。不过他今日心情好,昨日的不快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自不会计较这个。
本来十分宽敞的房间厅堂被挤得密不透风,珠儿和喜儿这两个丫头反而被挤到外头无所事事,只有“红杏”,始终坚持陪在宁天歌身边,认真地看着众夫人在她身上头上忙活,从头到尾不曾错过一眼。
两人眼神交错,不时会心一笑。
“大姐,你手上那支簪子好看是好看,但与妹妹气质不太般配,要么换我这支试试。”
“嗯,七妹,还是你眼光好,确实这支更合适。”
“哎呀,我把妹妹的眉毛画歪了。”
“你说你,又不是你跟爷成亲,紧张个什么,手抖成这样能不画歪么?我来我来。”
“十九姐姐,你那种唇脂颜色太重了,该换种浅一点的。”
“谁把我的夹子拿走了,这是我要给妹妹夹眼睫毛的。”
“不就在你跟前儿么,这么大个东西你也看不见。”
“哎哟,还真是,害我找半天。”
“你光着急,都不看妆台,能找得到么?”
“五姐姐,你别光说我,刚才也不知道是谁急得挨个儿敲我们的门,让我们快些过来。”
“还不是怕你们偷懒么。”
“今儿个是妹妹大喜的日子,想偷懒也不能挑这时候不是。”
“哎,你们别只顾着说话,快帮我看看这腮粉涂得怎么样。”
“好象浓了点。”
“浓么,我咋觉得淡了?”
“……”
听着这些女人们叽叽喳喳如同麻雀闹春的声音,宁天歌并不觉得聒噪,反倒眼眶有些湿润。
如果,她们知道她并不会与司徒景成亲,这些日子以来她从未对司徒景有过真心,也从未想过今后要踏入平阳王府的大门,她们会不会失望?
可是,这三十八份厚厚的心意,她注定是要辜负了。
一道温柔的眸光一直在旁边陪伴着她,她抬起头,对面那人便朝她微微一笑,如清波碧水的眸子里有着了然与抚慰。
他始终懂她。
结果折腾了大半日,众人午饭都是匆匆吃了一点,终于赶在拜堂的吉时前将宁天歌打扮妥当。
所有人都很满意,看着她的目光犹如看一件艺术品。
宁天歌在凳子上坐了将近四个时辰,坐得屁股生疼,却无任何不快流露。
她们满意,所以她也满意。
其实,早在她们开始动手的一个时辰之后,她便已觉得可以了。
那些天天都花了大量心思在妆容的美人们,在打扮方面绝对称得上心灵手巧,可她们偏偏横看竖看都不满意,脸上抹来又抹去,头发亦是拆了又拆,非得弄得毫无瑕疵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