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侧身让在一边。
进房之后,见他也是刚吃过饭的模样,盘碗还未见人来收拾,她悠闲地在房内转了一圈,一回头,见冉忻尘还站在那里。
“怎么不进来?”她走过去将门关上,拉着他的手腕将他往屋内带,却被他挣脱。
没奈何,她叹了口气,“冉忻尘,你还在生我的气?”
冉忻尘垂眸看着地面,抿唇不语。
“我知道我不该瞒着你,但你也知道,皇上对我们宁家颇多猜忌,我会武功的事从来不敢往外张扬,否则也不会一直装病这么多年。”她苦笑,“想必你也猜到了,当初你几次为我诊脉,都因为出了各种状况而中断,确实是我故意而为之,事出无奈,希望你别介意。”
冉忻尘还是不语。
“我知道这样很不对,对于要不要告诉你实情这件事我也很矛盾,并非存心要骗你,你若真不肯原谅我,我也没法子了。”想起冉忻尘对她从未有过怀疑,甚至数次因为她而违背自己的原则,甚至在她身陷大牢或参与政变时而忧焚于心,宁天歌心中已有很大的愧疚。
“我不是生你的气。”冉忻尘突然抬头,眸光黯然,“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
她一怔。
“我不该来。”他避开她的视线转过身去,修长如竹的背影写着寥落,“我不该自以为是地认为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不该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如果我不来,我也不会成为你们的累赘,拖累你们。”
“你怎么会这么想?”宁天歌心头一揪。
这样落寞的冉忻尘,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从来不觉得你是累赘,也没觉得你拖累了我们。”她走到他身前,认真而真挚,“冉忻尘,谁说你不能做什么?如果没有你,墨离的手就废了,我若是受了伤,又有谁能为我医治?”
“你不会受伤。”冉忻尘飞快地打断了她,有些生气又有些急切,待发觉自己表现得过于明显时,他又垂了眼眸,控制着语气淡淡道,“不管如何,我都已经想好了。我不会随安王殿下去西宛,也不会在这里拖累你,等明天我就自己回东陵,绝不会给你们继续添麻烦。”
“不行!”宁天歌语声一沉,断然否定,“冉忻尘,你也知道目前形势对我们东陵十分不利,更何况,好多人都已见过你与我们在一起,知道你是东陵人,你若一个人回去,在路上会遇到多少危险可有想过?”
“不会有什么危险。”他扭过头去,“我知道易容术,只要改了容貌长相,不会有人认得我。”
“那也不行!”她的神情更为肃然,“你不会武功,又心性纯良不懂得人心狡诈,只怕还未出桑月便已不明不白地客死异乡,让你一个人走等于让你去送死。”
“我才没那么笨!”冉忻尘蓦然回过头来,黯淡的眸子突然因她的话而迸出了火星,“我是没有看出你的真假,但不意味着我连好人坏人都分不出。”
见他如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宁天歌很识趣地闭了嘴。
这人本来就极为高傲,连皇帝都好言相与,从来听不得不好的话,再加上又极为敏感地认为自己成了她的累赘,如今她说得这么直白,恐怕又是好心办坏事,伤害到他了。
“我不是说你好坏都分不清。”半晌,她放软了态度,看着他道,“我只是担心你,不想让你一个人回东陵。你不要想太多,就安心地在这里陪我,如果你执意要走,那我就只能先送你回去,只是那样才是真的是给我添了麻烦。”
冉忻尘抿了嘴唇,不说走还是不走,盯着对面雪白的墙壁不再说话。
宁天歌也不逼他,给他充分的空间让他自己考虑,不过她相信,冉忻尘虽固执,但也不是不分轻重之人,之所以要走,也不过是为了不想给她增添负担,而如今她这么说,应该不会再执意要走。
无声地退出房间,一转身却发现墨离房门大敞,黄色明亮的灯光从屋里透出打在门外的走廊上,而墨离正负着双手,意态慵懒地朝她微笑。
作孽啊,笑得这么勾人做什么!
故意慢吞吞地走过去,她伸出一指勾起他的下颌,唇角一抹痞痞的邪笑,“瞧这细皮嫩肉的,是在等着爷来宠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