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名为老许的人能想到这一点,也可见此人的谨慎了。
放了一阵子箭,有人开始不耐烦,“撤吧,这么峭的山壁哪能藏人,肯定已经摔下去摔死了。”
老许似乎也有些犹豫,“可总归是没有亲眼看着人死,回去恐怕不好交代。”
“有什么不好交代的,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上头还能说什么不成?”老刘的声音也传来,“走吧走吧。”
老许似乎还在迟疑,沉默了半晌道:“来人,将这一片的藤蔓枝条都砍了。”
宁天歌皱眉。
“老许,你也太小心了。”老刘老张两人很不以为然。
“小心使得万年船,万一安王没有摔下去,就在这下面,我们白辛苦一趟不说,恐怕还得军法处置。”老许却很严肃,“主上的军法,你们可是都领教过的。”
老刘老张顿时噤声,想必想起某些记忆深刻的事来。
很快,削砍藤蔓的声音便从崖上传来,周围簌簌作响,不时有被砍断的枝条掉落,宁天歌望向身边,寻找可以替代的东西。
墨离的手伸了过来,“等下若是掉下去,你就抱着我。”
“好。”她并不多说,眼睛依旧在崖壁上扫视。
手掌心突然传来一下明显的震动,她蓦然抬头,便见自己所抓的藤蔓叶片瑟瑟抖动,显然已被命中。
手腕处一紧,身子已被大力拽了过去,她同时放手,而刚刚还被她抓在手中的藤蔓已如一条蛇般迅速滑下悬崖。
她往外倾了身子,冷然望着上方,果然见上面搭了人梯,数人悬在崖边挥砍,而崖上的人则拉拽着那些人的双腿,以使他们能砍到更下面的枝条。
怪不得,连她的也不能幸免。
“过来。”墨离手下一个用力,将她重新拽入怀中。
她沉着眸,望着那些不断掉落的枝蔓思索对策,过不了多久,也许下一刻,墨离的支撑点也会断掉,他们极有可能连一次可攀附的地方都找不到。
“别费脑筋了,有我想就够了。”墨离搂着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低语。
耳朵痒得全身寒毛竖起,宁天歌躲开他的唇,瞪他一眼,“这种时候你还闹。”
“我哪有。”他的脸上写满了无辜,眸子里却全是笑意。
笑音未歇,宁天歌便觉身子一震,墨离手中的那根藤条亦遭到了挥砍。
不容考虑,也根本容不得考虑,她毫不犹豫地踩着崖壁往上一纵,伸手攀住头顶上方的那方岩石,并将墨离拽至身边。
岩石不大,并不能同时遮住两人,更何况此时已无藤叶遮蔽,若稍加注意,便不难被人发现。
“我是男人,又怎能让自己的女人来做这种体力活。”墨离一手攀住岩石边缘,一个旋身将宁天歌搂在身前,脚踩着崖上的突起,眉眼含笑,“娘子放手,尽管伏在为夫身上便好。”
宁天歌不放,一手撑住他身边的崖壁,皱眉看着自己的衣服,“我倒觉得我们换个位置比较好,我的衣服颜色太过醒目,你的更不显眼些。”
“娘子是想让为夫趴在你身上?”他的胸腔轻轻一震,笑意自唇边逸出,“只要娘子不介意,为夫倒是欢喜得紧。”
她嘴角一抽,“你何时才能正经些?”
他轻笑,“对娘子,为夫向来很正经。”
没救了,这人是彻底没救了。
宁天歌正替他感到悲哀,头顶上的砍伐声已然停止,那老许的声音又响起,“谁有火折子,扔几个下去看看。”
她抿紧了唇,有骂娘的冲动。
“这人的谨慎,也可算难得了。”墨离轻勾了唇角,“只是不知他们到底是谁的手下。”
她冷笑,“别让我查到是谁在背后指使,查到了我定要砍了他的人头挂到月都的城门上。”
“娘子消消气,你看,上面火光都亮起来了,你还打算与为夫保持这么大的距离么?”墨离比她淡定得多,但眸中的笑意分明让她感觉到不怀好意。
看了眼崖上,再看了看头顶上那方并不大的岩石,这可悲的现状似乎想不屈服都不行。
不过细想起来,做上面掌握主动的那个总比下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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