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妙兰会意掏出一个装着碎银子的香囊塞给雾晨,雾晨高兴地接过去,给童珂行了个礼“奴婢谢娘娘恩赐。”
雾晨领着童珂乘坐的轿辇出了正院,顺着外院的清蕖河边走。原本开得艳丽的荷花已经露出残败的迹象,小小的莲蓬初初露出头,只是到底有碍观瞻。雾晨活泼地笑道:“本来这种荷花都是要被拔掉的,可殿下仁慈,说荷花败了自然有莲蓬顶上来,不能赏花看着莲蓬也好。所以咱们东宫的荷花从来没有拔过。”
童珂将胳膊托在辇轿扶手上,手指微屈轻轻敲着扶手,太子仁慈?在她眼里,太子可不是这样的。如若太子真的仁慈,怕是早在年幼的时候就得被如狼似虎的后宫生吞活剥了。
越过一丛假山群,雾晨快步上前将旁边梅香苑的大门打开,转头笑道:“娘娘,这里就是了。”
童珂托着妙兰的手下了辇轿,抬头打量了一眼梅香苑,泛黄的牌匾,剥落的朱色墙皮,怕是很久没有修整过了。只是,太子将樱歌拖到这里,而不是诏狱,怕是这里面设有私刑。
她拍拍妙兰的手“你跟我进去,其他人就在外面候着吧。”
妙兰也没问缘由,低声应下。
童珂领着妙兰进了梅香苑,却听妙兰低声道:“娘娘,雾晨没有跟进来。”
童珂微微颔首,绕过松鹤延年照壁,就见梅香苑院子里四散着赤手侍卫,见她进来齐齐跪下:“见过太子妃娘娘。”
很快听到动静的太子从正房中出来,见了她,嘴角染上笑意,走过来携着她的手,笑道:“我本来不想让你看见这般腌臜的场面,却又怕你怪我没有告诉你一声。里面正在审问樱歌,难免会上刑,你还要进去吗?”
果然设了私刑。
童珂扬起笑脸“既然来了,不进去看看岂不遗憾?”
太子仿若无奈地摇摇头,拉着她走了进去。正房跟平常的摆设并无不同,只是因着窗棂上的纱布好似许久没换过,昏暗了些。童珂缓了缓才适应了。
太子走到后墙出立着的鸡翅木多宝架旁,将多宝架上的龙泉青瓷双耳花瓶移开,碰了一下下面的黑色机关,多宝架连着后面的墙壁咔咔转动,露出后面黑漆漆的暗房。
太子回头重新拉起童珂的手,低声道:“里面暗,我拉着你。记住上面的机关了吗?以后再来你就可以进来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让童珂看不见太子的脸色,她不知道太子是如何想的,也不知道为何太子会将私刑这种告诉她。或许是因为想着这件事,她只觉脚下一空,差点栽了下去。
纤腰蓦地一紧,童珂本能地攥紧了太子的衣袖,不敢动分毫。
头顶响起太子的轻笑,她懊恼地皱紧了眉头,正要松手,就觉得身子被猛地揽了上去,薄唇被轻琢了一下,本来温热的唇瓣被微凉轻轻含住,鼻息之间都是略带苦味的药香。缱绻温柔的吻突然凶猛起来,攻城略地般侵略,她浑浑噩噩地重新攥紧他胸前的衣服,不知今夕是何夕。
不知过了多久,唇瓣一痛,她猛地回过神来,推了揽着她的人一把。
她听到太子闷哼了一声,随即又笑了起来,沉沉的笑声像是冬日房间里烧热的地龙,她只觉瞬间脸颊有些许烫。
她冷哼一声,干干脆脆将他放在她身上的手扯开,冷声道:“这里没有火把或者蜡烛吗?”
可耳边响起的依旧是太子的笑声,她正想发怒的时候,四周猛然亮起。太子又拉起她的手,慢慢走下台阶“慢点,别崴了脚。”
童珂扫了一眼墙壁上的灯笼,瞄到蹲在墙角根儿毫无存在感的执灯小太监,冷哼一声,甩开被拉紧的手“刑房在哪里?”
太子见好就收“最里面。崔鸣怕是正在上刑,等等再去。”
话音刚落,角落突然响起女人的尖叫声,惨烈尖锐,骇得童珂和妙兰齐齐一哆嗦。
太子瞥了一眼角落的小太监,小太监慌忙跑了过去。他拦住童珂:“无事,只不过是人到绝境最后的挣扎罢了。一会儿就听不到了。”
童珂微微颔首,跟着他走了过去,就见一间跟外面的正房完全相反的牢房,牢房的栅栏都是匀称黑色花纹的大理石造成,里面的犯人即使是生来力大无穷怕是都无法突破。
崔鸣躬身朝童珂行礼:“老奴见过娘娘。”
童珂轻声将她叫起,越过崔鸣和两个手中拿着刑具的两人,看向堵着嘴被绑在十字刑架的樱歌。原本的崭新的宫女服早已破破烂烂,被鞭子抽出的缝隙里渗出鲜血,头发乱糟糟地披散在两边,低着头不知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