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长公主都另外拿了礼品,让郁心兰送给郁玫贺喜。
来到郁府的玫院时,堂屋里已经被各路名门千金给挤得满满当当,大多数都巴结着郁玫说奉承话儿,也有算不溜私下嘀咕“又不一定会是皇子妃,还可能被指到哪个宗亲家去的。”
郁心兰走上台阶,红鲤便扬声道:“四姑奶奶来了。”
主座上的郁玫立即丢下一众宾客,亲自迎出来,亲热地挽了她的手笑道:“妹妹今日难得回次门,今日无论怎样也要多陪陪我,怕日后咱们姐妹俩难得这样聚了……”说罢戚然,好像马上就要成为皇妃,宫院深深几许了一般,“可恨妹妹还没有诰命,不然也能多聚聚。”
郁心兰微晒,面上却笑道:“三姐姐快别伤感。这次十二皇子、十三皇子、十四皇子同时选妃,姐姐无论许给谁,都是郁家的荣耀,是大喜事讶。十二皇子、十三皇子都已分府,总能相聚,若是许到宗亲家,那还可以时常串门子呢。”添堵谁不会讶?偏不祝福你许给十四皇子。
郁玫的笑容僵了一僵,随即又恢复一派高贵典雅,热络地张罗郁心兰的座位,之后无论怎么与他人谈笑,都没忘了照拂她。
留牌是喜事,但没最终定下来,日后也有可能半途被送出宫,因而郁家并没有准备宴席,大伙儿聊了会子,又都各自回府。
郁玫亲亲热热地挽着郁心兰的手,一直送到二门,待马车远得看不见了,秀美明眸中才流露出一丝寒光,死丫头,敢算计母亲,你等着瞧!
马车摇晃中,郁心兰感觉不出一丝暑热,反而从心底里发寒。
从头至尾,自始自终,郁玫都在笑,笑得亲切热络,没有半分勉强。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郁心兰忽地又想到了三奶奶,那天圣旨下来的时候,她还微笑着对自己说恭喜,“兴许明年开春的时候,大哥就能为嫂子请封诰命了。”神态是那般的真诚,可高家很可能会举家被罢官了啊,朝野上下都传遍了,皇上要整肃军纪,这次盗卖军粮一案的一干嫌犯,都会被重罚。
三奶奶真的就这么明事理,半点也不记恨连城吗?
郁心兰摇了摇头,先将这些烦心事丢到一旁,跟连城培养好感情再说。
赫云连城是四品内廷带刀侍卫,皇上恩准他先治腿疾,所以这段时间他没在宫里听差。还是那天明子期解释一番,郁心兰才知道,六年前赫云连城被重打六十大板投入天牢,腿骨断了,但因皇上没说话让治,便没人敢让太医去治。他只好自己接了骨,用腰带绑住,但没有板子固定住,又无人服侍,这才落下个残疾。
现在皇上发话让治腿疾和面上的伤疤,他终于可以请人来治了。骨头错接了六年,早就长出一小截不应当长的骨刺,于大夫割开皮肉,磨去骨刺,再接骨缝合。
没有麻药的啊!郁心兰在一旁看着都吓白了唇,紧张得汗湿了里衣,可赫云连城却只是出了一身冷汗,神情一如往常的冷峻,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这样的男子,真是让她又敬佩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