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第一个开口,因为在三人里,他应该是最爱惜兵器的一个了,眼见着这么多上等的兵器就要被锁入库房,或许将永不见天日,他的心就疼的直抽抽。
“副总管休要多言,本长史心意已决,谁劝都没用。”李贞冷哼着直接打断了尉迟敬德的话,说着不给李靖说话的机会,直接面临炮兵们吩咐道:“接下来继续训练。李二狗把炮壳取出来,王进你要最快的速度清扫炮膛。”
“是。”已经打开过一次炮闩的李二狗轻松把炮壳取出来,王进则拿着猪鬃刷子快速把炮膛里的火药残渣清扫干净。
“记住了,这才是完整的一道程序,王进和李二狗互换位置,再来一遍。”
“是。”
“打开炮闩,打开闭锁机构,李二狗放入炮弹,王进关死闭锁,锁死炮闩,开炮。”
“轰!”尽管已经听过一次,大家还是被大炮的巨响震慑,也坚定了李靖等人往炮营中送人的想法。
“不要看打击效果了,我们继续。打开炮闩和闭锁,取出炮壳,李二狗清理炮膛......非常好,你们下去,朱旺和朱润上来......”
“轰!”
“轰!”
“轰!”
今天的校场非常热闹,时不时的就有剧烈的爆炸声响起,以至于在远处训练的将士们也都没有了训练的心思,时不时的勾着头往这边看,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李贞的手把手教导之下,两轮试射完成,李贞带来的炮弹也都消耗完毕,现在该是做总结的时候了:“大家表现的都很好,我非常满意,虽然你们打出去的炮弹一点准头都没有,开炮速度也很慢,但至少都熟悉了大炮的性能,而且过程中进步明显,今天只是第一天,大家就有如此进步,我非常欣慰,今晚我请客,酒没有,肉管够。”
“哦!!!”六十名炮兵顿时欢呼起来,所有炮兵都欢呼起来,而在旁边的人则羡慕的直流口水却只能干瞪眼,没办法,谁让他们不是炮兵呢。
晚上一顿丰盛的宴会过后,李贞并没有让他们自由活动,而是将他们聚集在一个空旷的大帐中,开始教他们数学:“打炮想要打的准,就必须学会弹道学,而数学是弹道学的基础,今天晚上我要讲的就是最基础的数学,大家跟着我念:1,2,3,4......”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李贞倒是想直接从二元一次方程开始教他们,但他们连阿拉伯数字都不识一个,怎么教啊?也只能从头慢慢教起。
好在的是李贞以及房杜挑选的人都是比较聪明的,虽然说不上是天才,但也都识字,这对李贞的数学教育算是帮了大忙了。即便如此,这一晚上李贞也只是教了他们0~9这是个阿拉伯数字,以及十以内的加法,至于减法与乘除法却要等明天才能教起了。
不过李贞也不是没有收获,在所有六十个炮兵中,他发现其中有一个人的学习进度十分快,几乎是刚讲出来,那人就能轻易理解,甚至还能举一反三,他也是唯一一个在李贞讲了加法的基础上,自行领悟减法的人——这简直就是天才啊。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了,大家都回去好好复习一下,仲之祥,你留下。”结束了今天的课程,李贞留下了那个数学天才。
“是,不知殿下叫属下何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你的数学,哦也就是数术,怎么会那么好呢?”
“这个属下也不清楚,只记得属下从小就是这样,别人算不清楚的问题,在属下这里只要稍微想想就能想清楚。”仲之祥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道:“属下还曾经帮忙家父算清楚了一笔烂账,避免了好大一笔损失呢,只是家父觉得这数术并没有什么用处,所以属下也就没有怎么特意学习过。后来加入血龙卫之后,属下被分到了刑法司,就更没有机会学习了。”
“你父亲差点就误了你啊。”李贞叹息一声,说到底还是‘士农工商’这个排名给害的,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仲之祥才落入了自己手里,而不是成为一个默默无名的账房。
“从今往后,你有什么数术上的难题,尽管过来找我,我自然知无不言。”李贞准备好好的培养这个仲之祥,这年头的数学天才实在太少,既然遇见了一个,总不能让他给埋没了。而且李贞以后用到数学的地方实在太多,总不能每次都要自己亲自上阵吧?培养了仲之祥,以后也好轻松一点。
“是,多谢殿下。”仲之祥大喜,不光是自己的数术有了人教,更重要的是接近了越王,以后还不得飞黄腾达啊?
“行了,你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呼,想不到当老师也这么累啊。”苦笑一声,李贞跳上床睡了过去。
炮兵的训练一共进行了五天,每天六十枚炮弹,三百枚全数打了出去,没有一发哑炮。这让李贞惊讶,想不到自己的成品率竟然高达百分之百,这在工业落后的唐朝,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也不知道是运气使然,还是炮弹的质量真的有这么好。
炮弹打完,就只剩下了晚上的理论学习,但李贞的生活却一点都没有松懈,因为......
“殿下,王将军来拜见您。”房遗爱自从得了青龙偃月刀,就一直爱不释手,就连吃饭上厕所都得空一只手拿着,面见李贞同样如此,此时就见房遗爱提着青龙偃月刀走进大帐禀报道:“您看,要不要见他一面?”
“哎呀,还要不要人睡觉了?”李贞一脚踢飞被子,昨晚仲之祥请教自己到了很晚,好不容易睡下,刚闭上眼睛就被人打扰了。
“说到底都是殿下您手里的神兵惹的祸,话说殿下您见他一面就是了。”房遗爱苦笑道,不光李贞,他和杜荷这几天也受了不少骚扰。
“哪那么容易?”李贞拉起被子再次躺下,闭上眼睛孩子气道:“之前对我还是爱理不理的,知道我有好东西了,才知道过来亲近,早干么去了?你就说我正在研究东西,刚到紧要关头,不见外客。”
“是,属下这就帮您推脱了去。”房遗爱笑着退了出去。
接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不满的喊声,还隐约能听到房遗爱那略带歉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