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晗只有五岁,就算再怎么天纵聪明,也不可能亲政。那道拓跋浚玩笑般留下的旨意反倒是发挥了它的作用,无论愿不愿意,冯宁不可避免地站到了这个国家的最高点。
拓拔晗身穿小龙袍,坐于高高的龙座之上。显得有些滑稽,难得的是他丝毫不露胆怯,只是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看向金殿上立着的群臣。冯宁身穿厚重繁复的朝服,并排坐于拓拔晗旁边的一把雕花金漆椅子上,面上挂着一副盈盈的笑脸,让人如沐春风的同时却也与众人之间划开一道长长的沟壑。本来在陆丽等人的奏则中虽请她临朝称制,但是也带了垂帘听政的意思。但是冯宁本身就不喜欢这个词,和这个行为。这让她总是不由自主地联系起葬送清朝的慈禧。何必要垂帘呢?透过帘子不是一样要见人,一样会被人见到。她临朝称制本就不是为了权利,本就是正大光明的事情。何必垂上帘子,在一开始就遮遮掩掩的,把明明白白的事弄得模模糊糊的。在她的坚持下,加之大魏带着鲜卑的遗风,也不太在意这个男女之别。于是冯宁如今就堂堂正正地坐于朝堂之上。她淡淡扫视了殿下众臣一眼,还在窃窃私语的众臣瞬间变得寂静。满意又悲哀地一笑,一切的一切都已不同。她也曾一支山花笑烂漫,转眼间就莫明地叱咤九天之上。一步一步,身不由己,卷入无穷无尽的权欲之争中。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强的人,她喜欢被人宠,被人呵护。可以帮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但是命运却安排她的保护神们一个个远去,先是父亲,再是姑母。最后最痛最恨便是他。她发现自己抓不住渐渐逝去的年华,跌倒时也再也不会有人飞奔而来。痛彻心扉,悲伤哭泣,千呼万唤唤不回一个个渐渐黯淡地身影。只能自己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前走,每走一步路的感受便如小时候读的童话故事里地人鱼公主。如同刀割一般。不同的是人鱼公主还有满怀地幻想,也许王子有一天便可以转身发现她,而她却连幻想都没有了,只剩下无尽的悲哀,曾经幸福的一切都失去了,留给她的就只有一双儿女和他尽心尽力守护的江山。小说网。穷得只剩下钱了,原本只当作笑话来听。今时今日才发觉满纸荒唐言,却是一把心酸泪!
转头看了看正经巍坐地儿子,心中泛起欣慰伴着心酸的愁肠。欣慰于他小小年纪便如此懂事。不必担心将来押于他肩上的责任;心酸于他小小年纪便如此懂事,晶莹的童真消散于血雨腥风之中,无声无息!
收敛神思。对着张佑点了下头,张佑扬了扬手中的拂尘。尖利的声音冲破每个人的耳膜:“众臣朝见!”
“臣等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异口同声。冯宁觉得这声音都可以把太华殿的整个殿顶都掀翻。
“众卿平身!”拓拔晗童稚的声音威严而又稳重地响起,却分外相和。没有一丝怪异。冯宁看着底下众臣略带惊诧的反应,扬起一抹微笑,说道:“此次多赖众卿共力,方能消了乙浑这等逆徒!”臣等不敢!全赖陛下和娘娘洪福!”底下又是一阵忙不迭的吹捧。只要那些与乙浑有着千丝万缕关系地大臣们说话间却带着惶恐不安。
冯宁一个个地看过,心底冷冷一笑,随即对着王遇点了下头。
王遇两忙出列,举起一幅明黄的诏书。
“西平王源贺,接旨!”
源贺忙出列,恭谨地跪下。“西平王源贺战功赫赫,护主定策,功勋卓著,对朝廷赤胆忠心,特此进封源贺为太尉。钦此!”
源贺喜不自禁地谢恩接旨,太尉是大魏最高地军事长官,又在禁中参决大政。他终于爬到了自己人生地最高点。
“臣谢陛下,谢娘娘荣恩!为朝廷社稷,臣愿赴汤蹈火!”朗声宣誓,方才回列。因为是武将,藏不住那许多心事,眉梢眼角都是浓浓的笑意。周围或是真心地恭喜,或是嫉妒愤恨的眼神刷刷地扫向他。
吵闹间,王遇又展开另一幅诏书。朗声道:“普六如敬,库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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