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去生活,去闯一番事业,对于一个小学教师来说比登天还难,尽管自认为还有些才华、还有些灵气;尽管自己还懂一些英文、还懂一些文学。但他知道想成为—个翻译家而进入政府机关工作根本是不可能的,或者成为一个作家,进而到省城去专业搞创作那也是不可能的,于是他惟一的出路是想通过祁翘翘、姜媛,到美国去。这才是狄小毛要祁翘翘留下来的真正原因。
狄小毛的脸上正挂着笑容,热情地叫祁翘翘坐在床沿上,狄小毛的床上叠着白色的床单,床头上堆着几本书籍,很富有浪漫气氛。祁翘翘既有些羡慕又有点受宠若惊,她忐忑不安地问狄小毛:“狄老师,你找我有事吗”
“翘翘,我叫你留下,你感到唐突吗你会不会害怕”狄小毛带几分试探地说。
“怎么会呢我们感到荣幸,祁美竹和祁娆还会妒嫉呢,我只是不明白你找我做什么”祁翘翘说得很激动,她试着慢慢地将每条神经放松起来。
狄小毛笑笑,很认真地看着她,好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又似在琢磨一个出土文物,使祁翘翘感到几分不好意思。她不禁含羞地说:“你干嘛一直看人家好像不认识似的。”
“你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漂亮得如同一朵鲜花,谁都想采摘。”狄小毛说得很轻,好像在朗诵一诗一样动听。
祁翘翘知道是赞美的话,她红着脸,把头低下,嗫嚅地说:“可是,我没有文化,只有一个漂亮的外壳有什么用”
狄小毛响亮地笑了几声说:“你这就不懂了,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美貌是女子的天资,温柔是女子的属性,一个女子具备了这两者,就是顶呱呱的了。因为这两者就可以征服男人,关于其他什么文化、思想的,女子又没必要去当官,去执政,只要不傻就得了。世界是等待男人来征服,你懂吗”
祁翘翘一知半解,她只知道自己在狄小毛面前显得很美丽,而且狄小毛不会看不起她。于是她慢慢地自信起来,问狄小毛:“狄老师,我温柔吗”
狄小毛没有回答她,只是点点头,这对于祁翘翘来说,已经足够了。她开始活跃起来,对狄小毛说:“你教我识字好不好”
“你如果愿意,我不但教你识字,还要教你英文。英文知道吗我们中国人讲的话叫做汉语,而美国人讲的话叫做英语,我教你英语,你如果有机会去美国就可以用上了。”狄小毛说。
祁翘翘激动起来,对狄小毛说:“是嘛,那太好了,我伯伯一直叫我和妈妈一起去美国,说迟早要叫我去美国继承财产,我人生地不熟,自己又没文化,又不会讲英语,怕死了。”
狄小毛的心中掠过一股难以言喻的渴望,他终于从祁翘翘嘴上了解到他想知道的情况。他心里有了打算,好像现在面对的不是祁翘翘,而是一个高傲的公主。他说:“翘翘,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坦城地告诉我”
“你说吧!”
“你长这么大,有没有想男人”狄小毛说的很轻,几乎听不见,但祁翘翘听到了,因为狄小毛的每一句话,她都认真地听着。她几乎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没有。”
狄小毛有些失望,又感到冒失,脸上有点烧,怕被祁翘翘误会为下流,他又替充了一句:“翘翘,对不起,你不会怪我问你这些吗”
祁翘翘摇摇头,她自己也不清楚有没有想过男人,什么样才算想男人,什么样又不算想男人,她不知道狄小毛指的是**的还是精神的,因为一个人在姓欲膨胀时会自然而然地想起异性,不管是下流的还是崇高的。
在某种情况下,人的想象力会变得很丰富,会设立种种情调去思念自己的意中人。这种思念主要是来自精神的,渴望见到对方,与对方交谈。而对于十八岁的祁翘翘来说,她已育成熟,她已经可以产生性的冲功。
只是在农村,只是陋见寡闻才使她对性的压抑,还有因羞耻感使她对性的冷漠和回避。当她站在狄小毛面前时,她所想的只能是对狄小毛的一种崇拜和热爱,绝对不可能产生姓欲。狄小毛还不大清楚这一点,他只知道和祁翘翘谈话确实很吃力,但他又深知和祁翘翘交往一定会有前途。他对祁翘翘说:“翘翘,我从今晚开始,教你识字,教你讲英语。”
“那太好了,不知怎么感谢你。”祁翘翘灿烂地笑着。
狄小毛说:“这样;我一周三个晚上到你家为你讲课。”
“好的,我回去马上告诉我妈妈,让我妈妈也来学习英语。”
狄小毛点点头,将微笑恰到好处地散在脸上。祁翘翘哼着民歌离开狄小毛,离开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