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已晚,小施主可以请回了。”他这句“阴极阳生”
听得了少秋心中蓦地一动,暗道:“莫非老禅师传自己的四句谒语,竟是破解姬七姑“阴极掌”的口诀?再待开口。
只见金钵禅师已垂帘入定,不言不动。一时不敢惊动,就站起身,双手合掌低低的说了声道:“弟子告辞了。”举步退出,轻轻关上柴扉,循着原路回到第三进,然后长身掠起,一连几个起落,出了咒钵寺。
丁少秋刚回到客店,瞥见屋脊上正有三条人影,分散站立,看情形像是把风一般,心中不禁一动,立即—闪身,隐入暗处。凝目看去,这三人一身青布劲装,手持朴刀,显然是咒钵寺护法会的手下,他们深更半夜,在这里做什么呢?
正待悄悄移近,看个究竟,陡听一声清朗的长笑,传了过来,接着朗声喝道:“瞎了眼睛的鼠辈,居然使起江湖下五门的迷香来了。”喝声甫出,但听“砰”的一声大响,似是花格子窗被掌力撞碎的声音。
紧接着又是两声闷哼,也在大响声中夹杂着传出。丁少秋听得暗暗奇道:“是大姨何香云的声音,大姨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呢?”
心念一动,立即一吸真气,身形凌空飞起,朝何香云发话的地方投去,他身法何等快速,屋上纵然有三个人把风,可能人家还没看清,他已一下闪过,隐蔽好身形。
这里是客店后进的西院,厢房中间一间窗户已被震碎,阶前直挺挺躺着两个汉子,敢情就是方才发出两声闷哼的人,看他们模样,很可能在窗下施放迷香,被屋中人掌力震昏,闭过气去。
屋中人已从震碎的窗户中穿窗飞出,负手站在阶上,一袭青衫,淡金脸上漠无表情,颀长的身形,手中还执着一柄摺扇,看去潇洒而安祥,这人不是大姨何香云还有谁来?
何香云行走江湖,都是此种打扮,而且变声为中年男子声音,不知底细的人,哪里知道内情?
这时因何香云的喝道,和震碎窗户的大响,立时引来了不少人,从角门中赶出来的是客店的掌柜,和一个穿蓝布长衫的中年人。这人丁少秋在咒钵寺见过,是坐在副总管祁士杰下首的一个,也就是金钵禅师说的五弟子冯家帧了。
两人身后,拥出七八个汉子,有的手持铁尺,有的手持单刀,从两人身边闪出,朝何香云围了上去。丁少秋一眼认出其中有两个汉子就是客店的伙计,心中立时明白,原来这家客店也和护法会互有勾结的了。
何香云那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微晒的道:“原来你们竟是黑店,怎么,施放迷香不成,仗着人多,想做什么?”
那掌柜的嘿然道:“朋友招子放亮一点,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里是本教的地盘,朋友昨日掌伤本教的人,本教就有权把你拿下。”
“哈哈。”何香云大笑一声道:“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教,但那人跟踪在下已有三天,昨天在下也只想擒住他问问来历,是什么人主使的?不想他口藏毒药,竟然服毒自杀,现在你们既然出面,就请掌柜说清楚派人跟踪在下,企图何在?”
冯家帧冷声道:“王掌柜,还和他噜嗦什么?”王掌柜右手一挥,喝道:“上,你们还不把他拿下?”他这一下达命令,八名劲装汉子一声叱喝,各自挥动刀尺,狞杀而上。
何香云冷然喝道:“你们这点人手,就想把在下拿下,那是太自不量力了。”手中摺扇突然豁的一声打开,朝前挥出。八名劲装大汉堪堪扑攻而上,陡觉一道奇寒澈骨,令人窒息的冷风扑面涌到,每一个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噤,脚下也为之一停。那知打了一个冷喋之后,一个人就像跌人冰窖,全身血脉快要凝结一般。
四肢百骸,都有僵硬之感,那里还握得住刀尺,但听“呛啷”连响,八柄刀尺一齐跌坠在地,八人心头一慌,不约而同跟跟舱舱的往后连退。何香云只发了一扇。
也不追击,目光抬处,望着王掌柜,冷冷的道:“王掌柜,你是不是也想上来试试?”冯家帧朝八名劲装汉子一摆手道:“你们且退下去,”一面抬目道:“阁下何方高人,来到虞城,总该亮个万儿吧?”
何香云目光一横,看了他一眼,才道:“强龙不压地头蛇,阁下怎不先亮亮字号,让在下也好知道虞城有些什么人物?”冯家帧道:“在下冯家帧,是咒钵寺护法会副总管事,阁下呢?”
话声甫落,突听有人洪笑一声,接口道:“这位是护花门的总管。”随着话声,从角门走出三个人来,那是华山派闻九章和他子侄二人。何香云目光一转,冷嘿道:“原来华山派的人也在这里。”闻九章沉笑道:“老夫是华山派代理掌门人。”
丁少秋心想:“我也该出场了。”立即应声道:“华山派掌门人在此,何用你来代理?”声出人到,大家只觉眼前一花,在闻九章和何香云之间,已经多了一个面貌平庸,三十出头的汉子。何香云眼看丁少秋在这里现身,而且自称还是华山派掌门人,不由暗暗攒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