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庄丁陆续送上莱肴,这一席酒菜,虽是临时吩咐厨房办的,却依然十分丰盛精臻,可见西山别墅饮食之考究了。
席上只有醉道人一个人一面吃菜,一面酒到杯干,一口一杯的喝着,谷飞云有时还可以陪一二杯,张少轩却只能低斟慢酌,来个“随意”也由此可见他是喝慢酒的人。
酒过三巡,菜也上到快一半了,张少轩回过头去,朝一名使女吩咐道:“荷花,你去请少夫人出来,就说桐柏山望仙观观主醉道人来了,要她出来拜见。”那使女答应一声,转身往后面走去。不多一会。
只听环佩叮咚,从屏后走出来一个身穿淡青色藕丝衫裙的丽人,一手扶着小环,款步走出。这丽人年纪在二十左右,生得一张白里透红的芙蓉粉脸,甜甜的笑靥,当真眉如远山青,眼似春波碧,纤纤腰身,婀娜多姿。张少轩立即站了起来。
等丽人走到席前,才含笑朝上首指了指道:“这位就是我时常和你提起的望仙观主醉道长,你快来拜见过了。”一面朝醉道人道:“她就是拙荆。”
丽人听了张少轩的话,就盈盈福了下去,说道:“贱妾拜见道长。”“不敢,不敢。”醉道人慌忙打着稽首道:“二少夫人快不可多礼。”张少轩和二夫人同声说道:“谢谢道长。”
接着张少轩又给妻子引见了谷飞云等四人。二少夫人听说荆月姑、冯小珍二人竟是女的,自然倍感亲切,一一寒喧,然后从一名青衣使女手中接过银壶,款步走到上首,樱唇轻启,娇声道:“贱妾给道长敬酒。”
亲手给醉道人斟了一杯酒,再给自己也斟了一杯,举杯及唇,一口干了,醉道人呵呵笑道:“贫道应该敬贤伉俪一杯才行。”也举杯干了。
说话之时,无意间目光抬处,心头不觉暗暗称奇,忖道:“二公子和她结婚已有二年,如何还是处子之身?”二少夫人又给醉道人和自己杯中斟满了酒,娇声道:“道长,贱妾要敬你老三杯,这是第二杯。”
又举杯一口喝干。醉道人颔首笑道:“二少夫人太客气了,贫道恭敬不如从命。”也一口干了。
二少夫人眼波瞟动,甜笑道:“道长的道号叫做醉道人,不知有没有醉过?”一面捧起银壶给醉道人和自己杯中斟满了第三杯,举杯一饮而尽。醉道人呵呵笑道:“贫道既称醉道人,自然是时常喝醉的了。”就在说话之际,看到二少夫人给自己斟满一杯酒的时候,故意斟得太满,让酒从杯中溢出。
然后左手装作拭酒,涂着凤仙花汁的小指,指甲轻轻在酒中沾了一下。她动作虽然极为快速,但如何能瞒得过醉道人的眼睛,但却故作不知,一手拿起酒杯,一口喝干,掀须笑道:“二少夫人难得之至,酒量还胜过二公子呢。”
二少夫人一连喝下三杯,粉脸上增添了一片红晕,更见妩媚动人,娇笑道:“道长夸奖,贱妾喝的是急酒,容易醉,他是喝慢酒的,要慢慢品尝,就不容易喝醉。”
她转过身,给谷飞云面前杯中斟满了酒,举起酒杯,娇声道:“谷公子,我敬你。”谷飞云慌忙站起,举杯道:“在下敬二少夫人。”
一口喝干,这一抬目,顿感四目相投,她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目,脉脉含情,凝眸相视,红菱般小嘴,也夸犀微露,含着甜甜的微笑,心头蓦然一凛,急忙移开目光,只听她幽幽的道:“多谢谷公子。”
接着她又和荆月姑、冯小珍、珠儿各自喝了一杯。醉道人一直留心着她和谷飞云、荆月姑等人敬酒之时,却没有再用小指指甲下毒,显然她下毒的对象只是自己一人而已,心中暗暗冷笑,一面依然一杯又一杯喝个不停,口中直呼:“好酒。”
二少夫人敬完酒之后,就裣衽着道:“道长,谷公子四位,多喝几杯,贱妾告退了。”醉道人喝得醉态毕露,连连颔首道:“好、好,二少夫人只管请便。”
谷飞云四人一齐站起身来。二少夫人粉脸红晕,星眸荡漾,娇声道:“谷公子请坐。”她依然一手扶着小环肩头,款款朝屏后行去。醉道人等她走后,呵呵大笑道:“二公子真好福气,这位二少夫人贤淑大方,真是二公子的贤内助。”
张少轩温文一笑道:“道长太夸奖了。”庄丁还在继续端上菜来,大家已经酒醉菜饱了,这一席酒筵,足足吃了一个时辰,才行散席,庄丁们撤去杯盘,使女就泡了香茗送上。
醉道人醉眼迷离的道:“二公子,贫道有个习惯,喝了酒就要小睡片刻,贫道还记得宝庄有几间客舍,离这里并不太远”张少轩忙道:“道长说的是,宾舍就在后面不远,谷兄几位大概也需要休息休息,晚辈送道长谷兄四位到宾舍去。”
他陪同醉道人等五人,出了花厅,从一条花径转入回廊,再出西角门,一路往北行去。不多一会,已行近山麓,张少轩走在前面,首先登上山麓间的石级,一面回头道:“芝苑和兰苑就在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