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飞云有南山老人的指示,第一天赶到陇县投宿,第二天赶到华亭,第三天赶到平凉,第四天早晨由平凉西行,已是荒凉的山区。他记着南山老人的话,从平凉往西,大约中午时分就可赶到崆峒山麓了,他举目西望。
只见远处群峰插天,不知哪一座是崆峒山的主峰?金母居处,也许并不在主峰,只是一处奇岩幽谷之中。几十年来,没有人敢去找她,也没有人敢上崆峒一步,因此也没有人能知道金母究竟住在哪里?
但南山老人说过,金母在崆峒住了五十年,这五十年中,她门下弟子总要出山采购食物,那么纵然是荒无人迹的深山,只要经常有人行过,也一定会留下痕迹,要他仔细观察,必可找到。话虽如此。
但谷飞云一路行来,面对这样一个广袤的山区,要找一条经常有人经过的小径,简直有如大海捞针一般。
他坐在马上,心头不住的盘算,也想不出一个妥善的法子来。中午时分,赶到一座峻岭之下。这里应该是崆峒山山麓了,南山老人指点的路径到此为止,从现在起,就要靠自己去找了。
他跳下马来,任由马儿去吃青草,自己找了一块大石坐下,取出干粮吃了,然后在附近找到一条山涧。山涧水流极清,他俯下身去,用双手掬水,喝了两口,回去把马匹牵来,让它在涧边喝水。
忽然发现山涧边上的几块大石,看去极为光滑,好像经常有人践踏一般,心中不禁一动,急忙走了过去,原来这条山涧,大石磊磊,地势一路往上。
除了中间涧水潺溪,从石间流出,两边俱是从山上滚下的大小石块,是以两边山势十分陡峭,形成一条相当幽深的山谷。纵目望去,右首大小石堆间,果然有一条十分明显的小径。谷飞云看得不觉大喜,心想:“在这里了。”
只是山涧旁俱是从山上滚下来互相堆积叠成的大石,忽高忽低,不是平路,自然不能骑马,就是牵着马走,也是十分累赘之事。
当下就把缰绳圈在马颈上,拍拍马头,说道:“这里左首有森林,也有青草水源,你在这里等我吧,但要小心些。”接着又拍拍马屁股,那匹马似乎听懂他说的话,果然朝林中跑去。
谷飞云转身就沿着涧边石堆,轻纵低掠,朝山谷中腾跃而上,因为这一路都是往上的斜坡,他足足走了顿饭工夫,差不多已登上山腰。耳中听到洪洪水声,迎面已是山谷尽头,一条银练从百丈高峰直挂而下,注入一个深潭之中。
这一深潭,面积相当大,四周围以嶙峋巨石,景色清幽之中,另有一种天然的粗犷之美。最奇怪的是这条瀑布水势不小,但倾潭中之后,并没有溢出来,下面这条山涧潺潺流水,只是从潭边石隙间流出的一小股而已,大部份从瀑布注入潭中的水,很可能从潭底流失了。
他正在面对潭水,看得出神,突觉腰脊间似被剑尖一类尖锐的东西抵住,同时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喝道:“不许动,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
谷飞云只觉这声音听来极为熟悉,慌忙转过身去,应道:“在下谷飞云”用剑指着他的是一个青衣少年,看到谷飞云脸上陡现惊喜之色,说道:“会是你”谷飞云也看清楚了对方面貌,心中暗喜自己没找错地方,欣然抱拳道:“原来是宇文兄。”他正是柳林酒馆中遇见过的宇文澜。
这时收回长剑,目光注视着谷飞云问道:“谷少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谷飞云笑道:“那么兄台怎么也会到这里来的呢?”宇文澜道:“到了这里,你还油嘴滑舌的,难道不想活命了?”谷飞云看着他笑道:“有这么严重吗?”
宇文澜轻哼道:“幸亏遇上的是我,要是遇上别人,你早就没命了。”谷飞云笑道:“照兄台的说法,好像我姓谷的一条命很容易被人取去了?”
宇文澜道:“我没时间和你抬杠,你究竟做什么来的?快说。”谷飞云双手一摊,说道:“在下只是路过这里,上来看看的,兄台这样盘根究底,究竟是为了什么?”
宇文澜道:“谷兄如果真是无心上来的,那么还是赶快离开的好,如果给人看到,我就无法帮你说话了。”谷飞云早已听出他的口气,也早已看出他是女扮男装的,一面故意说道:“宇文兄这是什么意思呢?”
“你这人”宇文澜又气又急,跺跺脚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人家一片好意,你还要故意装傻”
“好,在下不再装傻了。”谷飞云朝他作了个长揖,说道:“在下也希望宇文姑娘能够坦诚见告才好。”他这声“宇文姑娘”叫得宇文澜脸上不禁一红,眨动一双明亮的眼睛,问道:“你要我坦诚见告什么呢?”
谷飞云道:“在下想请教姑娘,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宇文澜道:“这里是崆峒山,你还明知故问?”谷飞云道:“那么宇文姑娘一定是金母门下了?”
宇文澜听得脸色大变,急急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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