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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青袍少年点了下头,才道:“我叫宇文澜,波澜的澜,我点你穴道,是有话问你。”谷飞云也点了下头,含笑道:“兄台要问什么?说吧。”宇文澜道:“你到柳林来,是做什么来的?”
谷飞云道:“我是来找一个人的。”宇文澜问道:“找谁?”谷飞云道:“在下说出来了你也未必认得。”宇文澜道:“你说出来听听。”谷飞云信口道:“一个叫酒肉和尚的人。”
“酒肉和尚?”宇文澜诧异的问道:“你找他作甚?”谷飞云故作神秘的道:“这是我的私事。”宇文澜轻哼道:“你应该知道你落在我的手里。”谷飞云笑了笑,没有开口。
这时,正好店伙送来酒菜,一面说道:“客官请先用酒菜,面待会再送来,天气冷,冷了就不好吃了。”接着望望宇文澜问道:“这位客官”
谷飞云道:“他是我的朋友,已经用过饭了,是来陪我聊天的。”店伙退下之后,谷飞云抬目笑道:“酒菜凉了不好吃,在下和你边吃边谈吧。”说完,右手取过酒壶,斟了一杯酒,送到嘴边轻轻喝了一口。宇文澜忽然想起谷飞云是被自己点了穴道的人,怎么会斟酒、喝酒的?心中一动,刚说了声:“你”底下的话,还没出口,突觉背后右首“凤眼”、“入洞”、“凤尾”三处穴道微微一麻,已被人家制住了穴道,一时不觉怒声道:“原来你有同党?”
“天大的冤枉。”谷飞云举杯喝了一口,含笑道:“在下哪有什么同党?”宇文澜道:“那是什么人在我背后点了穴道?”“当然是在下了。”谷飞云笑吟吟的道:“要在你背后点穴,也并非难事。”宇文澜道:“我不信。”
谷飞云道:“你不信也只好信一次了,你不是来找我聊天的吗?现在一样可以谈话,喜欢问在下什么,只管问好了。”他挟起一筷菜,送到口里,慢慢的嚼着。
又喝了口酒,又吃了筷菜,脸含微笑的看着宇文澜。宇文澜被他制住穴道,心头又气又急,被看得脸都红了,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谷飞云含笑道:“兄台不用生气,方才在下被你点了穴道,不是和你谈得好好的?几时生过气了?”
宇文澜看他举止斯文,一颗心渐渐定了下来,闻言哼道:“谁生你的气了?”这句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妥,急忙接着道:“你好像是没有同党,但你怎么点我背后的穴道的?”谷飞云道:“这个恕难奉告。”
“不肯说就算了,谁稀罕?”宇文澜轻哼了一声,又道:“你不是有个同伴吗?那黄衣老人是谁?”谷飞云耸耸肩道:“我说不知道他是谁,你相不相信?”宇文澜道:“自然不信。”谷飞云道:“但你非相信不可。
事实上,我确实不知道他是谁?那是昨天中午时光,在一家品酒的棚下遇上的,他说一个人喝酒没意思,要在下作陪,在下陪他喝了三个摊位,九碗酒,就醉倒了,是这位老人家送我到客店里的,在下醒来,天已经黑了。
这位老人家已在对面床上蒙头大睡了,今天一早,他说要赶在辰时去赴品酒大会喝酒,连早餐都没吃,就匆匆走了,在下觉得有些头昏,一直没有出门,这时候才出来,你说我知不知道他是谁?”
宇文澜看他说得不像有假,点点头道:“你好像不是在说谎。”谷飞云道:“在下从不说谎,何况在下又并未落在你手里,干嘛还要说谎?”宇文澜忽然想到自己被制住穴道,这就问道:“你点了我穴道,要待如何?”
谷飞云含笑道:“在下和你素昧平生,毫无过节,当然不会为难你的,我方才和店伙说过,你是我朋友,陪我聊天来的,自然要多坐一会儿了。”
宇文澜无可奈何的道:“那你快点吃吧。”谷飞云笑道:“喝酒要慢慢的来,昨天就是因为陪那位老人家一碗又一碗的喝,喝得太快了,才会醉倒,吃一次亏,学一次乖,这也算是经验,所以喝酒千万快不得。”他故意慢条斯理的喝酒、吃菜。
宇文澜只好坐在他横头,耐着性子看他喝酒了。谷飞云的一壶酒,终于喝完了,店伙立即给他送上一碗面来。
宇文澜好久没有说话,现在敢情忍不住了,侧脸问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找你为什么?或者是哪一门派的人这类话呢?”谷飞云朝他笑了笑,才道:“在下不喜欢点了人家穴道,逼问什么。
这样问来的答案,就未必是真的,譬如兄台这宇文澜三字,只怕也未必是真姓名吧?”宇文澜涨红了脸道:“这是我的真实姓名,我并没骗你。”
“那真多谢。”谷飞云很快把一碗面吃完,取出一锭碎银,放到桌上,站起身,用手拍了下宇文澜肩膀,含笑道:“兄台,咱们走吧。”
宇文澜穴道乍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和他一起走出酒馆,忽然脚下一停,压低声音道:“你最好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说完,就急步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