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规手里的箭,并没立刻放下,反而对准涌过来的卿倾同事。
男人身裹厚实的貂毛,丝毫不显臃肿,五官周正有辨识度,眼神清澈锐利。
纵然不出声,对面五人也明白,这是警告禁止靠近的意思。
从出现到现在,短短不到十分钟,他已然将不省人事的卿倾归入自己的阵营。
护犊子意思极为明显。
五个同事眼神炽热,仿佛看见了生的希望,效仿卿倾的求救招式。
“求你,救救我们……”
五人又是自报家门,又是重金相许,只期望宋清规动恻隐之心,帮助他们活下来。
宋清规在雪山里出生长大,他此生目标就是:吃饱穿暖,娶个媳妇生一窝崽。
什么名什么利,丝毫不在乎。
“我的箭,扔过来。”
那是他打猎必用的工具,在这种极寒之地,是稀罕珍贵物。
四个同事钳制住受伤同事,丝毫不管他的死活,连箭带血拔出,讨好地扔到宋清规面前。
鲜血溅出一道血痕,与皑皑白雪形成鲜明对比。
宋清规收好箭,抱着昏死的卿倾,转身离开。
五个同事心一凉,想追去土着居民的大本营,却被宋清规威胁禁退。
“放我下来!序哥儿,我鼻涕出来了。”
简舒禾破功睁开眼,用手挡着半张脸。
霜序被女友的笑声感染,没崩住严肃的俊脸,笑着将她轻轻放下。
券姐时刻准备着,将厚厚的羽绒服裹在她身上。
为了上镜美观,演员们是比后台工作人员穿得少。
券姐手忙脚乱从包里翻出一包纸巾。
简舒禾擤鼻涕时,觉得纸巾再晚点递过来,就不是擤,而是掰了。
霜序沾了角色的福,穿着厚厚的貂,浑身暖和,瞅了眼简舒禾冻得红彤彤的脸蛋鼻尖耳朵,很是心疼。
想薅过来,塞进怀里。
但他要是大庭广众之下做了,简舒禾估计会生气。
周宏涛从道具组那边过来。
“霜序,待会开拍后,你放好箭,粗鲁地将小简扛肩上,不要公主抱,你可是糙汉。”
他边说边笑,身后的工作人员也跟着笑。
有的还无恶意性质地调侃:“霜老师是会疼人的。”
应付外人,霜序稳得一批:“可不,我自己的媳妇自己疼。”
这回答落在大家眼里,他只是在恰当时机制造话题营销点,方便以后粉丝磕cp,这是敬业。
可落在简舒禾耳朵里,表白的意思很明显。
原本被冻红失去知觉的耳朵,此刻微微发热。
她抬手捂了会,胳膊挡住上扬的嘴角。
周宏涛在摄影师那边感慨:“这自然光影落在小简和霜序身上,真是绝美。”
“是吗?”简舒禾小碎步跑过去,“让我看看!”
摄影师见她后边跟着玉树临风的霜序,索性等两人过来了,再点击回放。
简舒禾暗自感慨,服化道一换,霜序这么贵气的人,还真有股土着糙汉的味道。
射击动作标准酷帅,松弛之际,携裹着性张力。
自己刚出场比较狼狈,又是被啃,又是摔个狗啃屎。
视频播到一半,简舒禾发现,负在身后的双手,被霜序悄悄握住了。
他的手宽厚温热,跟火炉似的。
简舒禾身子微绷,害怕被发现。
霜序在按揉,似乎想传递温度,让她手温暖起来。
她心里甜滋滋,有些心驰摇曳。
“小简?问你话呢,你是对老汪的摄影技术有意见吗?”
“啊?”简舒禾回过神,赶紧抽回手,又问了一遍问题,“没,刚才太沉浸观看,汪老师拍得特别好!”
现场又是一通爽朗笑声。
霜序垂眸,睇了眼空无一物的掌心,徐徐将掌心捂在口鼻上。
上面还残留着一抹淡淡的黑巴克香味。
还想再握一会!
忍忍吧,等会将人扛回大本营,有的是触碰机会。
“第三百三十九场第二次!Action!”
场记打板,板子发出清脆声响。
卿倾昏迷后,过了许久,被梦里的太奶猛踹一脚。
她疼得哼了声,意识逐渐清醒,鼻翼间都是奶香味。
饿了八天,她循着味,下意识握着面前的木勺,大口喝着。
宋清规垂眸,看她纤手握着自己粗糙的大手,一顿牛饮。
手背接触的触感,冰凉细腻柔软,妙不可思议。
卿倾睁开沉重眼皮,舔舐着唇角的奶渍。
没空观察周围的人与物,只见面前摆着一盘羊肉炖土豆胡萝卜。
热气腾腾,肉香扑鼻。
卿倾养了十多年的优雅礼仪,荡然无存,伸手去抓肉。
“啊!好烫——”
卿倾缩回手,将被烫的手指放入嘴里降温。
宋清规目光注视着她一举一动。
原来,她声音这么清甜。
这里没有筷子调羹,卿倾用手拿起一块羊肉。
因为烫,羊肉被三番五次放桌上,吃不到,她着急不安。
宋清规将那羊肉拿过来,用小刀切成小块,全部放在她面前。
只有盐味,卿倾一口一块吃得很香,进食虽快,依旧有股不自知的优雅,直到全部吃完。
宋清规养小动物般,只觉得清奇。
陆续又给她切了土豆和胡萝卜。
这些蔬菜个头小、形状怪异,能在贫瘠冰寒之地结果,已是不易。
在这里,蔬菜比荤菜更珍贵。
卿倾吃饱喝足后,警惕感回归,快速打量屋内布局。
屋子类似蒙古包,生活用品五脏俱全,干净整洁。
旁边盘坐的俊朗男子,看着寡言冰冷,不好相处。
卿倾对他,是畏惧感激参半:“谢谢你救了我,我叫卿倾。”
“你以后是我媳妇,不客气,”宋清规声音没初见时冷硬,但算不上温柔,“我名为宋清规。”
卿倾顿觉心酸难过。
她自幼锦衣玉食,理想伴侣是高知分子,不想一辈子待在这种“荒蛮之地”。
在不了解宋清规脾气的前提下,要是惹怒他,自己估计一命呜呼。
正打算先观察一阵子,一对中年夫妻撩门进来。
她下意识挪到宋清规身边,像只小兽。
“清规,这女人是谁?怎么会出现在家里?”
宋清规话少,三言两语就概括完:“以后是我媳妇。”
然后拎鸡仔似的,将卿倾拎到面前:“咱们阿爸阿妈,叫人。”
卿倾一脸懵然羞涩,超两人礼貌点头:“阿爸好、阿妈好。”
宋母拧眉打量她,拧了几下她的胸和屁股,力道很重。
“这身子怕是不好生养,风一吹就能倒。”
卿倾轻呼两声,疼得眼泪在眼眶打转,瘪着红唇。
她怕再遭虐,两指捏着宋清规的衣角。
这亲昵下意识依赖的举措,令宋清规眸底的霜融化,也很坚定。
“我就要她。”
宋母还想说什么,一直没说话的宋父开腔。
“宋栋宋梁的媳妇长得壮,是你亲自挑选的,嫁进来也有三四年,不也还没生?”
宋栋宋梁,分别是宋清规的二弟三弟。
“他如今也二十七,总该成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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