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往他手里哈热气,纵然是杯水车薪,也想让他身子回暖。
他努力聚焦,终于看清了那张鹅蛋脸,动了动嘴唇却张不开。
原来是她。
他好累好累,再次陷入昏迷前,听到好多救急呼唤的声音。
他好像找到了出口。
警察和工作人员赶来,将人救上去。
简舒禾腰上系着绳子,在围栏处打了个滑,山底映入眼底,吓得她呼吸一窒。
到医院见到白大褂时,简舒禾的心才彻底落地,先是缴费再做笔录。
景区差点发生命案,也来了负责人,说怎么赔偿都同意。
护士帮简舒禾处理了脚底的水泡。
许赫章被抢救回来,意识清醒后,医生跟护士肉眼可见地轻松高兴起来。
“你女朋友可急坏了,听说从大老远的上景城跑上山找你。”
“我们医院每年都有接收几十个因失温去世的,你很幸运,要是再晚点就……”
“大冬天的晚上,一个姑娘敢往山里冲,是真爱无疑了,她来到医院时脸都吓白了,待会你可得好好安慰一下人家。”
急诊室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带了一股羡慕。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越来越少这么纯粹的爱情了。
许赫章只觉得胸口蔓延着酸胀,什么也没说。
幸好自己跟古熹提了嘴去展月山的事,否则简舒禾也不知道自己的行踪。
护士将他推入病房,他没看到简舒禾的人影:“她呢?”
“她脚底起了泡,去治疗了。”
就在这时,简舒禾跟两个警察进来。
病床上的人,哪怕憔悴苍白,身上那股儒雅书卷的气质也很盛。
警察直接进入主题,问了他伤口怎么来的。
“当时有人拍了下我肩膀,等我转身,一把刀捅在我腹部,他还有两个帮手,那时我就猜他们想置我于死地,滚到山下平地喊救命,他们不敢下来,用雪球砸了我几次就跑了。”
警察问对方长什么样,因为案发现场周围没有监控,也没有人因这事报警。
“都一米八左右,戴着口罩看不清脸,也不说话,但捅我的那人眼里都是恨意,我好像见过但想不起来。”
警察记了他的联系方式,离开前留了句话:“有想起什么线索尽快通知我们。”
“好。”
病房内只剩下许赫章跟简舒禾,警察还将门给带上了。
简舒禾将他手机放在床头柜:“你的手机我顺便捡回来了,还充了电。”
她跟雷姐汇报行程时,手机没电,就在医院借了个充电宝,充满后见还有电量,顺手给他手机续上了。
嘿嘿,自己可真是善良的小仙女!
“你妈正在来的路上,我回去了。”
许赫章只是在她进来时看了她一眼,也不知现在如何面对她,眼神无处安放。
听说她要走,瞬间有些慌乱无措起来。
“等一下,今天的事,谢谢。”
简舒禾算是默认了,往门外走,刚摸到门把手。
“我那样对你,你为什么还来救我?”
他浑身不自在,像北极熊被放到热带雨林养着,哪哪都不对劲。
他还知道自己那样对她,简舒禾为原主觉得不值得,冷笑问:“你觉得我为什么去救你?”
许赫章哑然。
他猜得到的,理由有很多,但不知道哪种原因占比高。
偌大的病房只剩下自己一人。
次日五点多,沈玲才跑进医院,一把鼻涕一把泪,细数自己各种担忧害怕。
许赫章在最需要母爱的时候没有得到,成年后就更不需要,现在只觉得烦。
加上心里想着事,彻夜未眠,语气冷漠又有些冲:“你能出去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