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说的,做他的平妻,可是,今天早上他令暖阳逼自己喝那汤药的事儿还历历在目,让人心有余悸,花容甚至有些灰心,觉得自己这是想得到他的喜欢,实在是太难了。
更何况,她来墨府的目的是要帮助父兄回京,而不是为了些没希望的事儿押上叔父的官职啊!
她衡量了老半天,见杨氏满眼渴求的看着她,只得做出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点头答应道:“好,只要能出门,花容立刻回邓府去求叔父!”心里却已经下定了决心。
“好!”杨氏得到花容的许诺,身上立刻有了力气,想扬声让门口的小丫头去打听打听前院的状况,才想起这次抄家,不但抄走了金银财物,连丫头婆子等下人都被锁进几间屋子里,像待宰的牲畜一样等候发落呢。
杨氏看着从前丫鬟林立、满室华光,现如今却空空荡荡的沐华居,想起陪伴自己几十年的梁妈妈和像自己的手足一样的莺儿等人,再看看此刻陪伴自己身边的暖阳、花容、远远的立在一边脸色苍白一言不发的湘湘和被关妈妈抱在怀里的灵儿,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还好那位面色稍黑的军爷通些人情,留下灵儿的奶妈照顾灵儿,不然,只怕这不足百日的孩子要受更大的委屈了。
直待掌灯之后,墨铭三兄弟才一同来沐华居拜见杨氏,杨氏见墨铭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施礼,所有的伪装的坚强立刻土崩瓦解,难得的招手叫他上前。
墨铭的眼睛也有些发红,几步走到杨氏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拜道:“儿子不孝,让母亲担忧了,求母亲责罚!”
杨氏哪里还顾得责罚他?见他虽然褪下官服,却仍旧生龙活虎,没受伤没缺胳膊少腿,就已经深感安慰,扬臂抱住墨铭的头大哭起来,直哭得一屋子人都跟着抹眼,都上前劝慰杨氏,就连从前混不吝的墨炎都仿佛一下子长大了不少,倔强的小脸紧绷着,乌黑浓密的双眉紧紧的皱在一起,用那双因毫无顾忌的习武而生了一层茧的小胖手轻拍着杨氏的后背。
“母亲,咱一家人都好好的,已经是不幸之中的大幸,您放宽心。”墨霖安慰道。
墨炎也紧跟着说:“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母亲,”墨铭等杨氏哭得差不多了,才扶起杨氏安慰道“六王爷念在和父亲的交情上,留咱们在这府里再住一夜,明日一早就有官差前来,押送咱们全家去妙林。您好好休息一晚”
“别家流放,哪有这样的宽厚?”墨霖见杨氏脸色戚然,连忙伸手拍了拍墨铭的后背,插话道“六王爷说,名为押送,却有车有马这不跟游山玩水一个样?连车马都不用咱自家花银子。”逗得杨氏终于破涕为笑,挂着泪笑骂墨霖:“就你会说。”
这一笑,屋子里的气氛立时轻松了不少。
墨铭的脸上也现了些笑容,继续跟杨氏禀报:“六王爷还让儿子转告母亲,他老人家必会努力劝服皇上,将此案重审,”说到这儿,居然学着墨霖开起了玩笑“说不定,咱一家还没到妙林,召儿子回京的圣旨就到了呢。”
杨氏一向刚强,从来都不是儿女情长的人,见儿子们好好的,六王爷又如此照顾,便竭尽全力将脸上的戚然之色完全褪去,亲手将墨铭扶起来说道:“就这么着了!我墨家为保大兴江山,你祖父、父亲两代人都战死沙场,断马坡一役,你又杀得臧国几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我就不信了,会没有一个忠臣良士替咱家说话?!皇上被那些奸佞小人蒙蔽一时,还能蒙蔽的了一世?!”
众人正在互相打气,忽听人群外传来“扑通”的一声闷响,大家连忙回头去看,只见湘湘跪伏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正呼吸沉重的喘着粗气。
“湘湘!”墨铭立刻疾奔过去,小心的、像捧着一块易碎的宝贝物件一样把湘湘搀扶起来,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站得太久了?”
湘湘歪在墨铭身上,努力仰头看着他,完全看不出血色的嘴唇稍稍弯起,露出一个惨淡却真心的笑容,轻声说道:“不妨事。”
墨霖也连忙走过去,顾不得那么多避讳,拾起湘湘的手腕替她诊脉,越诊眉头皱得越深,仿佛他所发现的一切完完全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老2,怎么回事儿?”
杨氏见过无数次墨霖替人诊脉,知道他从来不是小题大做的人,不管对方病得多严重,墨霖都轻轻松松的诊完,说几句安慰提醒的话便去开药方,从来不像此刻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