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奔月的菩提木首饰盒里翻找出一支花簪,正和墨铭说的一模一样,那宝石品相极好,颜色也纯正,兰儿从首饰盒里拿出来递到暖阳面前的时候,还留下一路淡淡的、散都散不去的光晕。
“就是这一支。”墨铭边说边起身走到暖阳身边,从兰儿手里接过那支花簪,小心翼翼的亲手插入归云髻的发心,更亲手选了一对同色的蓝宝石耳坠给暖阳戴上。
暖阳虽然后背都出了汗,却瞥见花容笑盈盈的眼睛里隐藏着的满脸羡慕嫉妒恨,不由得有些暗爽,心道,不管这恩爱是不是真的,只要在花容面前装上一装,却也能抬高自己的位置,让她万事都有所忌惮。
待梳妆好了,兰儿等人便找出外衣伺候暖阳穿上,花容也殷勤的上前帮忙,手脚比蝶儿还麻利,动作比兰儿更细心,暖阳不得不暗暗佩服,难怪她能在邓府脱颖而出,除了胆大心细,还能屈能伸,明明心里恨自己恨得要死,却表现得比亲姐妹还要好上十分。
整理完了,花容正想和兰儿一起扶着暖阳去沐华居给杨氏请安,墨铭却忽然说道:“花容是吧?你先去,我跟少奶奶还有几句话要说。”
花容饶是城府再深,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了。
以暖阳一向的行事方法,她不愿意跟任何人撕破脸,就算她明知道花容心里恨她——既恨她帮助了湘湘,让她前功尽弃,又恨她居然被墨铭这样宠着,一点儿也不像坊间流传的宠妾灭妻——也不能不做些表面功夫。
她不知道墨铭是真的有话跟她说,还是故意给花容一个下马威,便转头去看墨铭,墨铭看穿了她的心思,却并不说话,只是微微扬了扬唇角,淡淡的笑了笑。
事情到了这一步,她也只能站在墨铭这一边了——要想哪边都不得罪,最终的结果只怕是两边都得罪了,她必须做出选择。
墨铭再可恨,也好过越恨自己入骨的花容吧?
她只能对花容笑道:“妹妹先行一步,我和大少爷稍候便来。”
“是。”花容恭顺甜笑的答应着——她根本不曾摸透墨铭的脾气,只能做出一副听话老实的样子,不然还能怎样?
两人状似亲密的目送花容离开,暖阳才躲开半米远,学着花容的笑脸和和气气的问墨铭道:“夫君,您有什么吩咐?”
墨铭却不配合的皱了皱眉头,挥手让兰儿等人退下,不喜的说道:“好的不学,净学些虚情假意。”
还不是你们男人喜欢?
暖阳心里暗暗怨念道。
“昨晚我跟你说的话,你可还记得?”墨铭忽然问道。
暖阳仔细回忆了一番,拣记忆最深刻的说道:“记得,你让我先回营帐,等你忙完了再来找我”
墨铭的脸色竟然红了一红,多亏他的皮肤是淡淡的小麦色,看不太出来,否则更会让暖阳觉得不可思议:“不是这句,我说的是,人是你挑来的,现如今惹了麻烦,自然该由你来解决。”
“花容?母亲很喜欢她呢”暖阳自然想“解决”花容——拿住她的把柄而不是解决掉——可她陷害湘湘,说到底都是杨氏默许的,自己去趟这浑水,是福是祸?心下便有些犹豫。
“那又怎样?”墨铭不以为然“我有法子让你既解决了她,她又不敢说出去。”
“啊?!你教我!”暖阳连忙再次凑近了墨铭,墨铭表现得颇为无奈:“我说你功利了,你还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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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杨氏请安之后,杨氏见大儿子终于在儿媳房里留宿,心里很是高兴,主动留大家在沐华居用餐,众人自然不敢推辞,陪着杨氏吃了,墨氏三兄弟才各自去忙各自的事儿,暖阳和花容又陪着杨氏说了半晌子话,才起身告辞。
待出了沐华居,暖阳吩咐兰儿:“去二少爷那儿把药取来,就说我昨日跟二少爷说好的那副。”
兰儿躬身称是,独自离开,暖阳拉着花容道:“好妹妹,去我房里坐坐?咱姐妹唠唠家常。”
花容一早就见识了墨铭和暖阳夫妻的恩爱,以为坊间和下人间的传闻并不可信,哪敢不讨好暖阳?连忙笑盈盈的应了,亲自扶着暖阳往回走,暖阳却不着急回去,先是带着花容去莫伊莱的院子里转了一圈,见伊莱似乎瘦了一圈,安慰道:“表妹,我现下有事儿,等忙完了就过来找你。”
莫伊莱只是恹恹的点头,并不说话,暖阳却还磨蹭着跟伊莱寒暄了几句才带着花容离开。
等暖阳和花容回到海澜居,兰儿已经熬好了一晚黑乎乎的药汤放在桌子上,见暖阳进来,便躬身说道:“禀少奶奶,丁儿不但准备好了,连药都熬得了,奴婢方才热了热,现下正得喝。”